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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现如今住在张宅里头做二房,清平县人看去哪个不晓得张李是一家,若是事情拖得久了不处置,别人不说李家如何,就该质疑起张承志的权势了。
李家只是个做皮肉生意的,名声坏了也不打紧,可姐夫家多尊贵,那可是主薄的儿子,这名声差了,岂不连带上主薄老爷?
况且外头新来了个黄县丞在那,谁知道他会不会动心,若是那商人投到了黄县丞处,县丞老爷会视那五千两银子当狗屁全然不在意么?
她可听外头有人传言,现如今黄县丞总揽府衙大权,处处以上自居,县令老爷也不管事,这要是真针对起来,外人看着可就像是主薄与县丞之间的事了,您那老爷子会愿意对上?
县衙是逢五逢十的日子才接案子,现在又因中秋节往后拖延了几日,就是衙门肯接状纸,恐怕也是要等到八月二十日那天,距离如今还有六七日光景,这里头时间着实是长,长则生变呀。
李妈妈这一番话,闹得张承志也束手束脚起来,总不能为了银子影响到他老子吧。
不过他到底不肯吃亏,便和李妈妈两人争来争去,最后定准了从丽娘身上得到的银子,大家五五分账,且先扣下商人不叫他往衙门去,等着李妈妈从丽娘那边拷问到银钱,张承志派去查访的人回来禀告再说。
若是真有五千两,就李妈妈方才那一通威胁,为着自己纳了娇娘的缘故就让他足足少了五百两的进项,这让张承志怎么不恼怒,偏偏娇娘又骂上自己,实在是/贱/人/,自找打骂!
见他这样雷霆大怒,外头的人也不敢拦,也不敢往里边瞧着,忙忙的跑去正房,把才刚的话报给了赵六月,赵六月身边的丫头听着不觉欣喜拍掌称快道:“那滢妇也该有此教训,这回老爷恼怒了她,恐怕以后府里大小事还要咱们大娘子操持。”
赵六月却淡淡的瞥了她们一眼,直看得人收拢了笑容不言语,她才冷笑一声道:“有什么可高兴的,我与她都是内宅妇人,在爷们眼里有什么区别。她往日如何得宠,五六年的情分呀,现如今一句话惹怒也就打了。为了别人打老婆,将来还不知为了哪个打我呢。”
“我尚且如此,你们难道不该更谨言慎行吗?”
赵六月是读过书的,知道将心比心这句话来,也看过几本古籍历史,她倒并不为娇娘失宠之事欢喜,若是没了娇娘,还会有什么宠娘、爱娘、珠娘、宝娘的,张承志在外头包占的花娘多的数也数不清,没了这个也会有下个抬进府来。
她是为了张承志待娇娘的态度寒心呐。
赵六月沉思片刻,不顾身上难受,亲自去了一趟书房,屏退众人自己走进屋里去,就见娇娘扑在地上呜呜哭泣,攥着的帕子上还有血沫子,右脸粉颊上老大一个巴掌印,掌痕红肿足有寸余,显然是下了死手,看着实在吓人。
她忍不住叹气道:“我只当你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如此糊涂,娘家的事你就不该掺和进去。”
“往日你和其他东西比,你值钱,自然他就护着你。可现如今外头听说这场官司足有五千两银子,你问问自己个,可值这些银子么,若是不值就该退让开来,何苦现在去触霉头,你是张家的姨奶奶,不是李家的大女儿了,我劝你,经过这回想想清楚,不然往后的苦头还多着呢。”
说罢就走出了屋子,娇娘隔着房门还能听到赵六月在那吩咐众人,“老爷只是一时气头上,你们仍旧好好服侍姨奶奶,不许糊弄。去,去叫姨奶奶身边的丫头过来替她梳洗,吵上几句就当正经事了,还不快做你们的事去。”
待到春华着急赶来,为娇娘洗脸梳头,敷上热毛巾,娇娘总算才清醒过来,抚着脸颊上的伤痛喃喃自语道:“她倒不是个坏人。”
“姨奶奶说谁?”春华听了忙问。
“没说谁,你去正房帮我道声谢,嘶——就说谢大娘子教诲,我知道了。”娇娘捂着嘴轻声吩咐,实在不敢大声说话,脸上的肉全僵在了一处,说话都疼,疼得连头带脚都禁不住的抖。
只是皮肉上的苦楚,还不及她心里的一半来,再想想方才大娘子在屋里说的话,几乎一瞬间,娇娘就发现自家妈妈说的话也未必全对。
最起码她点评大娘子是个药罐子里养出的娇小姐,目下无人不通人情就不大对,这位奶奶倒比她还要了解老爷的性子。
原来之前老爷纳她,也不过是图她值钱比别人更得意些,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娇娘苦涩的想着,若不是脸疼,几乎想要痛哭一场。
槐庥要告李家的事情瞒不过人,张承志也只是比其他人早知道几分,嘴是长在槐庥自己身上,他往外头嚷嚷是他的自由,谁能塞了他的嘴。
这事一传,整个清平县都被震惊了,好家伙,五千两,实在是笔巨额财富!
谁管这事儿是真是假,单单有这么个噱头就够别人聊上十天半个月的了。只是这事不比荣娘跳槽,只是内部影响,不怎么耽误客人。
花娘偷取客人银钱的事,可比花娘改换门院闹得大多了,也更能影响院子生意,毕竟谁也怕找着了李家花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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