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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虽说也知道想真把她瞒过去是不可能,可还是没想到赶在临走前说了出来,他犹豫斟酌了几天,临到头说出来的也就这
么干巴巴的两句话。
听他说完,宋慧娟心里便有了数,取下桌上的暖瓶,问他,“给你倒一缸子?”
“不喝,”陈庚望摇了摇头,看着已然恢复如常的妇人,才站起了身从棚子下推出了那辆洋车子。
宋慧娟起身跟着出了门,返身关上门,一前一后往村口走去。
过了陈家沟,陈庚望停下了洋车子,扶住车把,跟在后头的宋慧娟握住车座子轻轻一踮坐了上去,对前头的人说,“好了。”
身下的轮子随着晨间的雾气一起卷席着向前,乡间的土路上被架子车撵出了车辙印,骑在上头难免坑坑洼洼,不知隔了多少年,宋慧娟又坐上了陈庚望骑的洋车子。
打有了这几个孩子,宋慧娟的日子就是陈家沟的那座小院子,多是每年八月十五或是年关回几趟大宋庄,最多是去北关买些料子,那也都是带着孩子们,如此便就要推着架子车来去。
仔细想来,也就是这几年几个孩子都不在身边了,连最小的陈明宁也才一星期回来一趟,有时赶不到年节便是陈庚望骑着洋车子带着宋慧娟去,有时赶着陈明宁回来,便是带着她回去一趟,也是陈庚望推着架子车带着陈明宁,宋慧娟跟在后头。
一直骑到前方的雾气散开,陈庚望才停在了乡卫生院前头,宋慧娟抬头望着那几个大字,她多少年都没来过这个地方了,院里院外并没有多少人,曾经院子内种的那棵石榴树此时还在,枝杈垂败,孤零零的一棵。
陈庚望停好车,重新走到那妇人身旁,她抬头看着面前敞开的大门仿佛失了神一般,陈庚望褪下她做的棉布手套,紧紧握住了她吹了一路已经冰凉的手,“进去看看。”
感受着手上的温热,宋慧娟那颗被冻住的心缓缓恢复了跳动,脚上无知无觉的跟上了身边的人,直到看到那醒目的绿色,宋慧娟才眨了眨眼,其中满是迷茫,她怎么跟着就来了这儿?
“先生我找徐秉辰打听的,虽说是个年轻人,可人家家里前几代都是中医,他也是才学了西医来的,”陈庚望要把他知道的那些都说给坐在他身旁的妇人听,不知到底是在安谁的心?
可身旁的妇人似乎并没听进去,陈庚望侧过了身子又说,“你坐这儿等着,我这就去找人家先生。”
说罢,陈庚望便要起身,可手上却带出了一股力,他低头一瞧,这妇人不知何时反客为主握住了他的手,眼中出现了和他那老来女缠着他故意露出来的神情一模一样,是依恋的,是他总会因此溃败的眼睛。
陈庚望弯了身子,拍了拍她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明白她对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把他要去的地方指给她看,与她轻声说,“我就去那儿,问问人家先生就回来——”
可看着她望着自己的这双眼睛,陈庚望嘴里的话再没说完,把人一起拉了起来,夹着她的胳膊一起走了过去。
门是虚掩着的,里头隐隐约约有些说话声,陈庚望敲了两下,里头便有人说道,“请进。”
陈庚望牵着人推开了门,正对着门坐着一个七十多的老人,对面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同志,对着站在一旁四十多岁的男同志说道,“先带着老人家去做了这几个,等会儿做完了取了单子再来,我给看看结果。”
“成,麻烦您了,”那许是儿子陪着家里的老父亲来的,搀起拄着拐杖的老人出了门。
避让在一旁的陈庚望才牵着宋慧娟坐在了刚才的那张长凳子上,便同先生说起来,“打过了夏夜里就睡不下——”
一句话未说完,便被大夫打断了,“大哥,教大嫂自己说说,身上有没有啥不爽利的?”
一直握着陈庚望手的宋慧娟看了看他,见他点了头,才跟面前的先生说起来,“没有啥,就是夜里睡不下,就是睡了也得醒几回。”
大夫点了点头,写在手边的纸上,又问,“除了这些哩?平常吃饭哩?”
“吃饭,”宋慧娟想了想,看着陈庚望犹豫半天,吐出两个字,“还行。”
陈庚望却是立刻补充道,“这一个夏天都吃得少,往常都吃一个馍馍,这个夏天干着活儿也就吃半个,这入了冬瞧着又好些了。”
大夫又问对面的人,“吃了饭身上难受不难受?”
宋慧娟摸了摸自己此时空荡荡的肚子,拂在胸口上,“有时候夜里多吃两口馍馍,就觉着心口堵得慌,总觉着好像噎住了。”
大夫放下笔,抬头问,“吃多了肚子难受不?”
“有点涨,”宋慧娟的手又落在肚子上,“有时候喝上一碗凉茶就好了。”
大夫随即又重新写了张单子,“先去对面抽个血,抽了血再去做个b超,等结果出来了拿过来我瞧瞧。”
“成,麻烦先生了,”陈庚望站起身,拉着身旁的妇人就往出走。
临出门前,大夫又问,“早起来没吃饭没喝水罢?”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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