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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晶莹清澈,看得出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女孩,但个中的幽怨,如同那一眸清泉中溢出的深色水草。
“她经历过什么吗?”乐瑾瑜很直白地问道。尽管她在心理学上也有着一些见地,但毕竟没有做过临床心理咨询,所使用的询问口径依然是精神科大夫的直接话语,不懂得循序渐进深入浅出地介入病患的病情。当然,她的直白反而让我和邵波少了一些需要委婉的话句。
韩雪有一个轻微皱眉的动作,很明显,在她的世界里,很少有人这么单刀直入地对她发问。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点了点头:“是的,她经历过一些东西。”
她边说边搅动着手里的咖啡勺:“我有两个女儿,岑晓还有一个姐姐,叫岑曦。两年前,我把她们送到了国外……”韩雪浅抿了一口咖啡,表情依然保持着那如同固化着的优雅神态,“岑晓是去年回来的,而岑曦……”
她再次抿了一口咖啡,上半身往前倾了一下并马上恢复正常。我知道,这是她放在桌子下面的双脚在一起往后缩,缩脚动作会作用到上半身出现这么个并不显眼的晃动。我知道,她的这一身体语言展现的画外音是——她在抗拒,抗拒即将对我们说出的故事。
果然,她苦笑了:“岑曦没有回来,永远地留在那边,甚至她是生是死我们都并不知晓。”
“她俩在国外经历了什么?”乐瑾瑜追问道。
韩雪的眉头再次皱了一下,但她的苦笑继续着:“她俩徒步进入森林公园,在里面迷路了。一周后,搜救人员只带回了半昏迷状态的晓晓。而岑曦……岑曦被那片森林吞噬。”
“岑晓也不知道她姐姐的下落吗?”我边说着边递了一张纸巾过去。尽管韩雪并没有要落泪的模样,但这张纸巾应该可以拉近我与她的距离。
韩雪接过纸巾,冲我点了点头:“晓晓当时自己都已经神志不清了,怎么可能知道她姐去了哪里呢?并且,晓晓如果知道她姐岑曦的下落,怎么可能不说呢?警方说了,晓晓的情况是因为极度的悲伤与绝望而出现了记忆缺失。”她说到最后几句时,语速明显加快了,似乎想要让我们明白被找回来的“晓晓”与大女儿岑曦的失踪并没有什么关系。
“韩女士,我是直性子,所以说话比较冒昧。”乐瑾瑜打断了韩雪的话,并朝我看了一眼。我明白她想要问什么,韩雪的语句中,已经可以感觉出她对于找回来的女儿岑晓以及失踪的女儿岑曦有着不同的轻重定位。
韩雪眉头又一次紧皱,继而舒展:“乐医生,有什么你直接开口问就是了。”
“嗯!”乐瑾瑜点点头,她身上那股子薰衣草的味道,让一身素色长裙的她像一朵真正的花儿一般,“韩女士,岑曦和岑晓不是亲姐妹吧?”
韩雪愣了下,接着点头:“嗯,她俩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丢了的那个叫作岑曦的女儿应该不是你亲生的吧?”乐瑾瑜似乎有点咄咄逼人。
“乐医生,这些是我们的家事,与我女儿岑晓目前的心理疾病没有太多关系。”韩雪明显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乐瑾瑜却笑了,她是位学过心理学知识的精神科医生,对韩雪当下的情绪变化自然是有分寸的:“韩女士,实际上我想要采集到这些信息的缘由,只不过是想了解在你的女儿岑晓的世界里,有几个什么样的至关重要的人,她们又都是什么样的关系。要知道,她身边最亲近的人,正是构建出她独立意识世界的主要元素。这些人所辐射与作用到她的好的或者坏的能量,才会真正深层次地影响到她的精神世界。”
她俩的交谈在继续着,我却自始至终微笑着望着韩雪,留意着这位女人眉目间的细微变化。可是在乐瑾瑜说完这些后,韩雪的视线主动地移向了我,却又没有吱声。
我明白她想要问询什么,冲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将方便回答的一一道出。
韩雪叹了口气,伸手在包里翻着,并嘀咕了一句:“你们不介意我抽烟吧?”
“不介意。只是这个西餐厅好像不准抽烟!”邵波讪笑道。
“嗯!邵波,你还没注意到今天晚上这里的生意格外冷清吗?”韩雪掏出烟,动作依然优雅地点上,“我先生离世前就留下了一些家底,这些年我也一直没闲着。我知道,钱不是万能的。但很多时候,它又确实能做到很多很多,比如让这家本来就只做预定生意的餐厅今晚婉拒了其他所有的客人。”
她深吸了一口,继而将烟雾吐出。之前的雍容与华贵少去了些许,替代的是放松与几分慵懒:“乐医生,其实你很像我年轻的时候。信不信,过些年,等你也有了鱼尾,也变得松弛后,你同样会非常反感别人用你刚才那种语气对你说话的。”
“我只是想让我们的聊天快速走进主题。”乐瑾瑜耸了耸肩。
“嗯!我明白,这也是我没有生气的原因。”韩雪点头,将手里的烟头掐灭在面前咖啡杯下的碟子里,“岑曦是我先生与他前妻生的,不过他前妻难产走了。当时我先生事业刚起步,也没钱请人看岑曦。所以,我才在认识他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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