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万岁 第44(第2/2 页)
吃,小声说着:“当年这门婚事下来的时候,我与你父亲心中也是特别担忧,你是谢家的娘子,应该婚配的是王氏那样的大族,我也知道你”她咽下后面的话,只说:“但是值得高兴的是林家主也厉害,要是以后在朝中他们翁婿能够互相帮衬,你也能过得好起来。”谢宝因沉默着,听出这句话里面的意思,故意不接话,满面愧疚:“现在郎君待我很好,你们心里可以放心。”说完,她也不再去压着心里的恶心,任由它冲上鼻腔和嗓子,然后抬眼朝玉藻看去,玉藻马上心领神会,把器皿放过去,又赶紧去拿巾帕。范氏还来不及说别的,马上撑着凭几起身,上前去轻拍着女子的后背:“我有孕的时,都没有像你这么厉害,看了疾医吗?”玉藻帮女子答道:“疾医说是每个人都不同。”谢珍果也担忧的从席上起身。
大理寺官署堂上所放置的漏刻箭杆露出日正三刻。裴敬搏进去向男子请命:“林廷尉,已经日正。”林业绥颔首,应道:“快去快回,大家都能早些归家。”裴敬搏出来后,命底下官吏立马出发去王散玉的家中,不要做什么纠缠。官吏抵达敦仪坊时,王散玉的妻子刚刚才把那名女子给打扮好,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还是鱼娘先稳下心来,淡定的装作是在教训冲撞自己的侍女,怒骂几声就赶紧让这名外室出去,生怕露陷。王散玉也被这几声怒骂给骂庆幸,上前去周旋:“不知道几位来我家中有什么事。”“大理寺奉命核查御史台弹劾案。”为首的官吏见惯这种场面,因官品低,率先拱手行礼,“特意来王著作郎的家里找一名叫桃夭的侍女,还请王著作郎交出来。”鱼娘先是皱眉,然后明白过来,看来这就是那女子的名字,心里冷嗤一声后,不再说话,看他王散玉要怎么应对。王散玉知道大理寺能够准确的说出姓名来,一定是查到了什么,不敢说谎话,看向自己妻子:“鱼娘,我们家中可有一名叫桃夭的侍女。”鱼娘看向内室的一名侍女,还没有说话,那侍女生怕被家里夫人随便就给推出去,马上跪下:“夫人,桃夭在外面。”妇人白眼:“把她叫进来。”她早就已经认清形势,那个女子今天是怎么样都保不住了,就连家里的这个郎君都不能全身而退。桃夭被带进来的时候,已经先哭过了,自从被这个人急急忙忙带来,她就知道王散玉会她推出来,所以已经认命。鱼娘看着人被大理寺带走,问了句:“你心里面怎么半点心疼都没有。”王散玉好说好话起来:“我妻子是你,就算是要心疼,也是心疼你。”庆幸这件祸事没有累及家中,鱼娘哼出声:“这样的话还是等你服完一年劳役再回来跟我说。”人带回大理寺后,林业绥亲自坐于堂上审问,裴敬搏在旁陪审。只听男子不问姓名年纪与籍贯,直接问出最关键的问题:“可有买卖文书证明其为王著作家中的侍女?”桃夭也有些无措,但好歹勉强能答上来:“买卖文书都在阿郎、夫人那里。”“在王家几载?”“三月。”“每月多少通宝?”“三十枚通宝。”“在家中侍奉谁?”王散玉每次来,并不跟她说家里的事,桃夭只知道他有个妻子,于是回:“侍奉在我们夫人的屋舍。”“你们夫人脾性如何?爱吃什么?讨厌什么?”林业绥不给她半点喘息机会,连续发问,“听说上月刚把家中十多个奴仆全部都赶出去了,又是为什么?”桃夭垂头,焦虑地胡诌答案,正要回答,一卷竹简被扔到她眼前,声音特别大,心理防线彻底已经快要溃堤。林业绥一字一句道:“买卖人口都需要向官署报备,三个月,王著作郎的家中并没有任何买卖侍女的记录。”桃夭嗓子眼里的话,瞬间就烟消云散,半句话也说不出口。林业绥睥睨着,语调松散道:“我日昳归家,今日我是一定要审出来的。”这话的意思就是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会让她在日昳之前开口。桃夭胸间这口气立马落下去,好像一块石头掉进万丈深渊,她当然知道做外宅妇的下场,没入掖庭为奴隶,她本来就是被一名高官豢养的外室,只是被转手赠送给他交好的友人,三月前又来到王散玉这里,已经不知道是被转送的第几次。但是那名高管的姓名,她是万万不敢说的,眼下她也只有哭:“我不是王著作家中的侍女,只是一名被他养在其他屋舍的外室。”林业绥得到回答,只问:“识字吗。”桃夭抹泪点头。林业绥瞥向一侧:“把这些事情全部都写下来。”裴敬搏拿出笔墨放去女子跟前的地上。桃夭便俯身提笔蘸墨写着。她刚落墨,便听堂上的男子沉声道:“所有事。”桃夭愣住,所有事,深吸口气,边哭边写着,写完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我我去掖庭前,能再见见我家中小妹吗?”林业绥颔首,然后起身,走到庭院:“送去刑部。”裴敬搏上前,拿过供纸,看着眼上面所写的,这上面不只是只有王散玉一个人里面涉及的人,刑部一定会包庇。“这要是送去刑部”林业绥盯着刻漏,似在等着日昳时分一到就要离开,但是语气却不急不缓:“这是三司规程,刑部会不会上奏那是他们的事。”要是刑部此事不奏,日后郑氏的那件事,就要越过刑部和御史台,不管怎么样都要直达天听。箭杆露出日昳的刻度,裴敬搏还有事想请示。林业绥已经卸下心思,往外面走去:“忙完归家吧。”日后的事才是一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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