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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大目很清楚那些曹家人对自己的态度,他对此也没有怨言,毕竟是自己的过错,方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李昭平静的说道:“我已经告知了。”
“什么?!你怎么”
尹大目下意识就想要骂这个耿直的榆木脑袋,心里却又生出些不该有的期盼来,他颤抖着问道:“那陛下是怎么说的?”
“陛下说,司马家的过错,岂能怪在校尉的身上,校尉与曹家亲近,又是我所举荐,定然是忠心之士。”
这番话,却让尹大目心里的愧疚感更加浓烈。
他的眼眶泛红,眺望着西堂的方向,竟是有些失态。
在这些年里,尹大目一直都被这种愧疚感所折磨着,他并不甘心就这么死了,若是现在死去,那就真的成了卖主求荣的小人。
还没有为大将军复仇,岂能就这样死去呢?
李昭的这番话,确实让他动容。
李昭赶忙说道:“校尉!此处虽是您来驻守,可依旧有不少贾充的耳目”
尹大目强忍着心中那复杂的心情。
“我知道了,子亮啊,你回去告知陛下,臣愿为陛下效死,另外,司马师如今的身体愈发的糟糕,他是撑不过多久的,还希望陛下能忍耐几日”
李昭笑了起来,“校尉实在是太轻视陛下了。”
“陛下虽年少,却英明神武,您说的这些道理,他前不久才派人告知了我们校尉,这件事要稳妥,否则会害了陛下,所拉拢之人,绝对要谨慎,不能是无信无义之辈”
尹大目跟李昭又说了几句,方才带着他回到了殿门前。
尹大目皱着眉头大声说道:“是否让你调任,这不是我说了算的!得贾公自己来决定!你走吧!”
李昭的脸色很是难看,转身就离开了此处。
送走了李昭之后,尹大目再次守在了这里。
甲士狐疑的站在他的身边,“校尉,何事如此开心啊?有什么好事?”
“谁说我开心的?我心里甚是厌烦!”
“校尉方才一直都在偷笑,还哼唱起了曲子,莫不是要纳妾??”
“少废话!给我守着去!”
尹大目轻轻一脚踹在那甲士的屁股上,甲士笑着离开了此处。
或许是因为出身的缘故,尹大目跟麾下众人相处都很不错,深受众人的拥戴。
次日,李昭迫不及待的将这个消息告知了焦伯。
焦伯都惊呆了。
那个叛徒?背主求荣的家伙?他居然要投奔陛下?
你不是害了陛下吗?
李昭用自己的信誉来保证,方才打消了焦伯的一些怀疑。
当焦伯趁机将消息传到曹髦这里的时候,曹髦大喜过望。
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跟尹大目把酒言欢,可惜,这是不行的,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殿中校尉跟自己有联系。
司马昭或许能忍受自己去拉拢内侍,拉拢甲士,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去拉拢殿中校尉。
那人可是负责守护太极殿的,是真正的实权派人物。
在司马师不在洛阳的这段时日内,自己可是赚翻了呀!
当初豁出命来赌焦伯果然没赌错,通过这一人,就将自己的耳目给扩展了出去。
虽然局势依旧很危险,可自己再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了,焦伯,李昭,诸多侍卫,以及尹大目和他麾下士卒若是自己将司马师和司马昭召到太极殿,能否直接杀死他们呢?
曹髦又赶忙否定了这个想法。
当初司马师去找自己的时候,带去的甲士都不少,他极为谨慎,从不轻视自己的敌人,只怕是不会单独来见自己。
况且,就算杀掉了司马师和司马昭,司马家还是大有人在,自己要对抗的是一个大家族,不是一两个人。
还是先苟着吧,这还不到一个月,自己的手就已经伸出去很远了。
若是再给自己半年,呵,定然能给司马昭一个大惊喜!
你是怎么架空乃公的,乃公就怎么架空你!!
造孽啊!
“将军请允许我休息几日。”
贾充站在司马昭的面前,脸色极为苍白。
这既有曹髦的原因,也有他家中的原因。
书房内,司马昭的面前摆满了诸多的文书,他的日子显然也不好过,兄长不在洛阳的时日里,他终于见识到了平日里人畜无害的大臣们的真正模样。
看着面前的贾充,司马昭显然也听闻了他家里的事情,摇着头,叹息道:“贾公节哀。”
贾充唯一的儿子贾黎民死了。
而他逝世的原因也很简单,奶妈被杀后,这孩子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不吃不喝,跟着奶妈就一同去了。
或许,其中还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可是,无论是司马昭还是贾充,显然都不愿意继续去深究这件事。
只因为,贾充的夫人姓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