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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被“征辟”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大将军府,他被直接扣押在此处,不许出门,不过,司马昭对他倒也不算太坏,也是吩咐甲士,不许为难,若是他有什么要求,尽量去完成。
毌丘甸整日待在这里不外出,也没有吃苦,整个人居然还胖了不少。
他也是不客气,每日都要求一些上好的饭菜。
其他时候,就是让甲士们给他拿书来,他就坐在府内读书。
钟会笑着坐在了他的面前,看了一眼敞开的大门,问道:“毌丘君,外头天寒地冻的,您怎么还把门给开了呢?”
毌丘甸冷笑着说道:“倘若关上门来,定惹得小人生疑,故而敞开了大门,让他们能看的明白!”
钟会看向了那些甲士,不悦的说道:“谁允许你们监视毌丘君的?不知道他是大将军的贵客吗?!”
甲士们不敢言语,钟会冷哼了一声,叫道:“都给我出去!往后不许再来了!”
甲士们大喜过望,他们也不想来盯着这個毌丘甸,这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时不时对他们破口大骂,要求又多,能离开好啊,他们不敢耽误,急匆匆的离开了此处。
毌丘甸有些惊愕,看着那些甲士们离开,又看了看面前的钟会。
钟会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早已清楚。
他为什么要让甲士们离开呢?
这又是来耍什么诡计?
毌丘甸冷笑了起来,他低声说道:“钟君,我敬您是名士,若是您是来为说客,劝说我去背叛父亲,劝他来降,那您最好还是离开吧,我不想侮辱您。”
钟会眼前一亮,毌丘甸说了那么多,他却只听到了一句“敬您是名士”。
他笑着说道:“毌丘君敬我是名士,我也敬您是刚烈的君子,怎么敢让君子去做小人的事情呢?”
毌丘甸若有所思的问道:“庙堂给我父亲发了诏令,让他前来担任太尉,是这样的吗?”
钟会点了点头,“是这样的。”
毌丘甸笑了起来,“那我父亲是怎么说的呢?”
“还不得知,可他大肆囤积粮草。”
毌丘甸浑身忽然放松了下来,就仿佛卸下了某种重任。
钟会看到他笑了起来。
“您何以发笑呢?”
“大肆囤积粮草,看来大将军是命不久矣了啊,父亲这是准备转攻为守,跟大将军耗时日”
毌丘甸看向了面前的钟会,“早在我被抓住的时候,我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是怕耽误父亲的大事,不敢赴死,今日终于撕破了脸,那我也不必再等待了。”
“不要想着能通过我来要挟父亲,在父亲的眼里,我被抓住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钟君!”
“我听闻,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我们父子甘愿为大义而死,愿行舍生取义之事!”
“您的父亲也食魏禄,何以要坏自己一生之清名呢?!那司马师,篡国之贼也,无功德与社稷!司马昭更是不堪,为他爪牙,乃是自寻死路!”
“我听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钟君高洁之士,还望能慎思,勿要遗臭万年!”
毌丘甸大声说着,缓缓站起身来。
“我不愿受辱,请赐我利剑!”
钟会出神的看着他,正要伸出手解下腰间的佩剑,猛地想起了自己的来意,赶忙停了下来。
“毌丘君且慢!我不是来杀你的!”
毌丘甸一愣,“那阁下是为何而来?”
“我是来放了您的。”
钟会笑着说道:“方才您说的实在太令人动容,我险些都忘了来意,来,毌丘君且坐下来,听我详细跟您说”
毌丘甸不太相信这番话,“来放我??”
“这又是什么诡计?想诈称我已降?还是想坏我父亲的名誉!”
看着如此警惕的毌丘甸,钟会苦笑了起来,“您就是不相信征西将军,也该相信我,且坐下来,听我与您说。”
毌丘甸将信将疑的坐了下来。
钟会便将最近所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出来。
“大将军病重,司马家分裂,已经是无力再与镇东大将军交战了”
钟会说完,看向了毌丘甸。
毌丘甸一脸的不屑,“我不信!”
司马家的信誉实在太差,而且毌丘甸也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都已经做好了自杀的准备,你现在跑进来说司马师有意跟自己父亲讲和?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我父亲恨不得将司马师拨皮抽筋?
钟会也不生气,笑着说道:“若是不信,您可以与我一同去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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