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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一个人的能力可以被挖掘的更深、发挥出更多可能时,她的眼界也会随之改变。
若有一天苗烟发觉到自己的能力可以使自己走到更远的地方,遇到更好的人,到了那一天,她再回想起现如今发生的一切闹剧。
她会不会后悔?
再假设,章寻宁顺应了苗烟的心意,暗处又有向如珊或者类似向如珊的人虎视眈眈,使得这场闹剧有了糟糕的收尾——就像是向如珊的威胁,她会让苗烟的老师同学都知道这些——这种糟糕的收尾,会不会限制苗烟日后的发展?
到了那时,苗烟会不会后悔?
这么多天以来章寻宁绝口不提、甚至也不敢细想的事,必须要面临决断的到来了。章寻宁无论哪一方面,在这段感情里,她都是有优势的成熟的那一方,所以她不能够扼杀苗烟日后的其他可能性。
她得先把自己养大的孩子放出去,让这个孩子去看一看外面更广阔的世界。
她起码要先做到了这一点,才能再去想别的事情。
录取通知书出来之前,章寻宁很少回家,有意疏远她们之间的距离,冷却她们之间的感情,没有难听的话语,也没有激烈的争吵,章寻宁试图让这段关系先暂时的无疾而终。
大学足足有四年,足够一个人见识到更多的东西。倘若是年少时的依赖迷恋,随着时间过去,总会消散的。
倘若不是……章寻宁没有细想。
随着章寻宁拉远了和苗烟之间的关系,向如珊那一边渐渐安静下来。重新投入工作后,章寻宁暂时忘却了向如珊的威胁,少有的心宁静气了一段时间。
然而就在等待录取通知书的这几天,向如珊不告而来,登门拜访。
办公室里,向如珊紧紧盯着她双眼,不吝啬以最恶毒的字眼去加以揣测她们之间的关系。而这一切的缘由,都是因章寻宁没有及时彻底与苗烟划清界限。
在向如珊这个疯子眼中来看,即便章寻宁已经冷淡对待了苗烟,却还是不足够。她嫉妒苗烟,并对苗烟的存在感到不安,可她却不会想到这一切本来与她无关,她才是强行挤进来的那一个,才是最不道德的那一个。
向如珊这次来找章寻宁,自然有她自己的杀手锏。
那是一份录音。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苗烟曾语气坚定的说过那样一句:“我喜欢她又怎样?……”
青涩倔强,使章寻宁心底一抖。
倘若是以前,章寻宁还不至于那样害怕。但在她们那天浴室阴差阳错的一晌贪欢之后,章寻宁其实是心虚的。心里有鬼的人,最怕捕风捉影的威胁。
尤其是录音另一边的那个人那么坚定的、倔强的站在了她的这一边。
她不能看着这个孩子陷落到流言蜚语的可怖境地里,不能看着这个孩子因为她而在走向广阔世界的道路上受到重重阻碍。
章寻宁知道她一定要避开向如珊想要她陷入的节奏,向如珊看得出她的软肋,那么她就一定不能够承认这是自己的软肋。
她淡漠的,讲出并不是事实的话,隻是为了引开向如珊的注意力:“这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不过是小孩子的胡话而已……你未免把她想的太重要了,几年前她妈妈将她托付给我,现在她考了外地的大学,会和我有什么关系?”
意指不论向如珊会不会对苗烟的老师同学放出那些引人生厌的话语,她都不会受到影响。
向如珊带着不正常的微笑,企图刨根问题,姿态惊悚:“你的意思是她是一个拖油瓶?”
“所以她真的隻是你的拖油瓶而已吗?”
是拖油瓶吗?
雷雨夜那个被打扮的如同一份礼物的孩子来到她的身边,来到一无所有的她的身边,其实说不清是累赘还是礼物。
现如今一不注意,竟已互相帮扶度过了这么多的年岁。
是累赘吗?是拖油瓶吗?
不是的,她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礼物。
但是章寻宁隻是垂下眼,装作平静地“嗯”了一声。
向如珊尖锐的“哈”了一声,似乎感到异常的兴奋与满足。
这种看似彻底抛却了苗烟的态度,极大程度上安抚了向如珊暴动的情绪。如果想要苗烟按部就班走到更广阔的地方,发挥出她本该有的出色的能力,那么决不能让向如珊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散布谣言。
至于让向如珊消失在她们的世界里,需要更长久更缜密的计划。
章寻宁想到。
向如珊的情绪得到安抚后,假模假样的与章寻宁寒暄了几句,那诡异的表情从她面目上收敛回去,又是妆容精致妥帖的温和女人。
两人讲完最后的话,章寻宁要请她先离开。
终于要应付完向如珊了。
对于章寻宁来说,紧绷的心态可以稍微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