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〇)草木皆兵 po1 8n ow. c om(第2/3 页)
要被骂的。”
“你就这么想我?”敬亭面露委屈,“你骗了家里人去跟男人住,我说什么了?”
小钟语塞,“所以呢?你捏着照片想做什么?”
“照片不在我这,是家长会那天朱老师给我看的。有人用这照片向你们校长写匿名信举报他,说他带未成年女生去酒吧。写信的人不认识你,没说你是他的学生,学校领导也没发现,就打算压着冷处理。但是朱老师认得你。”
“弥勒——哦不,朱老师怎么认得我?我又没跟他打过交道,见他都绕着走。”
“他都见过你好几回了。哎,先不说这个。朱老师是个实诚人,早就拿照片问过他,他的说法跟你差不多,也就没再多问。家长会我去闹事,领导才觉出不对劲。总之怪我,当时气昏了头,做事太不周全。”
小钟诧异,“我以为你恨他,别人举报,正好帮了你大忙。”
“我是恨他,他落到什么下场都罪有应得。可事情闹大,吃亏的是你。”
小钟不以为意地看向别处。
敬亭搭着她的肩继续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去魔都?我已经研究过了,去那边上班,可以想办法在一年之内落户,最快半年,不耽误学业。你爹也觉得在那边读书更好,愿意把抚养权给我。”
“算了吧。这边的重点高中我就已经融不进去了,何况魔都。”
“小钟,你还不明白吗?现在你跟他关系不清不楚,这事就像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爆炸。到时候他不会怎么样,这个社会本就偏袒男人,但你的生活就毁了。”
“我不明白。你口口声声为我好,劝我读书,劝我上进,却从没问过我的感受。你知道我整天面对学不进去的东西有多痛苦吗?我必须努力,必须承受失败,必须接受自己是个废物的同时还对未来充满希望。这破书谁爱读谁去读,我是不读了。”
敬亭异常克制,似早已做好最终的决定。她耐着性子为小钟顺毛,“好,不说读书的事。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想做什么我都全力支持。我知道你是聪明的孩子,会多为自己考虑,不会为一时的恋情放弃大好将来。”
这话反让小钟毛骨悚然。很多大人都习惯将听话叫成聪明。听话带有迎合的意味,但聪明让迎合显得理所当然,也就让言语拥有更强的效力。社会都是这样运作,识时务者为俊杰。小钟已有无数次因为不愿听话被不同的人叫成笨蛋。
以前妈妈不会这样对待她。她感觉到敬亭变了,可敬亭殷切的眼神却像在说,变的人是她。
小钟没法直言回拒,近来经历的许多事,让她不得不在人情世故的方面学乖。
“让我考虑一下。我先回去上课,这事下次再说,别让同学等太久了。”
她收好衣服走出去,对镜挤出笑意,装作无事发生。
糟糕的演技瞒过了同学,却没有瞒过大钟。放学回去,他抱着小钟变着法子哄问,她顶不住,老实交代所有的事。
“你怎么想?的确那边有更好的机会,画画也是,我支持你去。只不过……”
“我们要分开了,妈妈这样做就是想把我们分开。”小钟道。
“这倒是小事。两个城市就那么点路,来去也方便,又不是天南海北见不到了。”大钟分外认真地直视她,“你有没有问过妈妈,她这样做也有为自己考虑,还是为解决你的问题宁可牺牲自己?”
小钟没考虑过,她一心只想着自己的事,却忽略痛下决定的敬亭要为此背负什么。因为不喜欢上班才变成自由职业的敬亭,竟然说要去上班。
闲散自在十多年的人忽然要为她去过本不情愿的生活,这是多大的罪过。
“魔都落户很难吧。没法落户,我也没法在那边读书,对不对?”
大钟点头,“要么已经住了好些年,要么靠砸钱。人才引进相对容易,但也有很多限制条件。但妈妈既然跟你说,一定是有了万全的办法,这不必你来操心。”
她值得敬亭做到这份上吗?
纵是亲若母女,小钟也没法成为敬亭生命的延续。
今日再想起敬亭与朋友的那通电话,她不禁有几分伤感。前几年的敬亭还喜欢玩乐,有钱就花掉,有空就出去旅游,时常忘记自己还有个那么大的女儿。是从这两年起,敬亭越来越多地注目于小钟,想将某种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是不是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会迫切地想寻找意义?普通人用最朴素的方式,繁衍子息。厉害的人做更加惊世骇俗的事,比方古时候的帝王寻求长生。人间过百年千年都是同一堆烂摊子,哪有什么好留恋?但长生可以让有限的生命变成无限,脱胎换骨。”
有时她觉大钟待她深情,多少也出于相似的情绪。
他心里藏着许多没法和解的问题,盘根错节,不见头尾,像一块结构繁复的矿石,适当磨下一点,可以是救人顽疾的奇药,唯独救不了他自己。他不得不向身外找寻不变颓废的指望,那个时候,刚好是小钟出现了。
“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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