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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走出天剑门,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眼里慢慢凝出了复杂和沉重。
从靠近剑灵阁那时起,他就感受到了属于师父扶摇子的熟悉的气息。
偏偏那抹气息又引着他来到了他本就想选的桃木剑身上。
江云尘略施法术,桃木剑中便出现了一块镜片,被他收入储物袋里,跟已经找回来的那些碎片拼合上。
噬魔镜的第四块碎片,竟然藏在这里。
江云尘脑中想法百转千回,现在他好像已经找到了噬魔镜碎片出现的规律——它会跟赵一粟想要的东西同时出现。
这是巧合,还是某种隐喻?
她不该跟魔扯上关系
江云尘的思绪沿着时间线往前回溯。
暄州秘境赵一粟拿到了地火,他拿到了第一块碎片;之后在玄丹府,赵一粟拿到了灭魂丹,他有了第二块碎片;蓬莱阁一行,赵一粟获得金丝锦,他从北海底鱼妇兽那里拿到了第三块碎片;现在这是第四块。
再往前一点,赵一粟想要的魂泥在酆都,他想要的碎片也在酆都,两人几乎是同时探查到这个消息,本就打算天行大比之后必有酆都一行。
若不是赵一粟想要的玄铁是五品大比的奖励,江云尘压根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滞留在烟云洲。
是赵一粟坚持让他赢,哪怕她当时身陷魔修的归元界,也用命格盘凝了一个“赢”字让他比完擂台赛。
可以说是赵一粟的坚持让江云尘获胜,并在获胜后得到了这块剑灵阁的令牌,找到了第四枚碎片。
为什么每一片噬魔镜都跟赵一粟要找的东西绑定在一起?
赵一粟如今已经凑齐了地火、灭魂丹(浑天瞳)、金丝锦、玄铁,接下来就是魂泥了。而江云尘的噬魔镜碎片从缺口来看,也还差最后一块,难道会跟魂泥一起出现吗?
至阴(魂泥)、至阳(地火)、至坚(玄铁)、至柔(金丝锦)、至邪(浑天瞳)这些东西在一起能用来干吗?
赵一粟为何要如此固执地寻找这一切,还有股生死不畏的疯劲……
为何她能将浑天瞳存入灵海?为何她修炼了《焚心经》而没受任何反噬?为何她在火海中浴血奋战的身影,不止一次让江云尘想到了那幅《魔魂涅槃图》?
江云尘感觉自己离谜底又近了一些,但靠近真相带给他的不是释然,而是难以言明的恐慌。
他坐在梭行舟上,身影随着云海浓淡变幻着,置身大雾之中,看不清茫茫四野,便只顾向前,直到飞入很远的天际……
返回烟云洲是三天后的午后。
赵一粟正在擂台上,跟顾千凝准备开打。
这一场战也非常值得观看,吸引无数人驻足。
江云尘远离人群,静静立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恍然间想起上次站在这个视角观看赵一粟打架,还是在天行大比中,赵一粟遇上了披着阮香琳皮的魔修,江云尘隔空教了她一个高阶法印。
她一画即成。
功法、符术、法印、灵海、灵根……她优秀到令人忘记了她原本只是一个丙等灵根还被天雷震碎了身体的废柴。
江云尘早已习惯了她的优秀,对她那份偏爱也让他不愿意去深究,还总自命不凡,以为是自己的命格锁拉着她快速晋升。
呵,看来是他想太多。
现在倒着回想,只感觉冥冥中有一只命运的大手,将他俩当棋子般摆弄着。
从他渡劫失败绑定了她的命格盘开始,这盘棋就正式开局,不知道这只大手最终会将两枚棋子拨弄出什么样的结局……
擂台上赵一粟跟顾千凝打得潇洒畅快,江云尘的目光牢牢锁定赵一粟,跟着她的红衣上下摆动,从她灵动矫健的身姿上看到了顽强又野蛮的生命力。
当顾千凝的冰棱破风而来,直指赵一粟的命门时,赵一粟默默等待时机,在千钧一发之际随着冰棱运行的轨迹后仰着翻了个跟头,看起来不像是在躲什么杀招,更像她跟这把晶莹剔透的冰棱跳了一支舞。
江云尘知道,她不是不能早点躲开,她只是想抓住一切机会修炼功法,即便她面对的只是五品修士,她仍旧孜孜不倦地学,想看清顾千凝每一招如何出手,法器如何运行,又划出怎样的弧线被收回。
无数个关于她的瞬间从眼前掠过,江云尘在她重叠的影子上看到了许许多多场过去的生死大战。
她冲向魔修时的义无反顾,她举起满月时的勇敢果决,她自爆内丹时的不顾一切……
这样的人,不该跟魔扯上任何的关系。
更不该是谁的棋子。
就这么看了一会儿,江云尘觉得从天剑门出来时笼罩在心头的阴霾被吹散了点。午后的光柔和地拂过他的肩膀,将他和赵一粟笼罩在同一个暖橙色的怀抱中。
“当啷!”一声脆响,赵一粟将冰凌击落,顾千凝苦笑着收了招数。
“我输了。”
“五品输给六品,不丢人。”赵一粟大大咧咧地笑:“幸好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