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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没动,她小心地唤了声:
“主子,时间不早了,咱们要不要回宫?”
邰谙窈回神,她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额间,杏眸恹恹地耷拉下来:“回吧。”
如今将近八月,御花园的花依旧盛开,不见半点颓废。
其中有一支胭脂点雪开得极其茂盛勾人,邰谙窈来请安时就瞧见了,如今请安散罢,她路过凉亭时,就见有人伸手折了那支胭脂点雪,意有所指道:
“瞧瞧,这不论是花还是人,都得生得格外出众不同,否则,怎么能引人注意呢?”
秋鸣听得皱了皱眉。
邰谙窈头都没抬,病得久了,她难免有点性情古怪,她此时心情不好,也懒得给其眼神,情绪淡淡地越过那人而去。
偏这般态度,惹得那人脸色发青,她叫住了邰谙窈:
“仪美人到底不是正经入宫,连规矩都不懂么?”
邰谙窈被叫住,她深呼吸一口气,终于肯转身,她仿佛才看见了那人,一脸惊诧,她屈膝道:
“原来是周嫔。今日这暖阳着实刺目,晒得嫔妾头晕眼花,一时没注意到周嫔,还请周嫔见谅。”
周嫔被她一番话堵住,狐疑地看向她,确认她脸色苍白,应该是真的不适后,恼意才褪了点,她又是憋屈又是郁闷:“起来吧,省得待会晕倒,还赖我欺负了你。”
她恩宠平平,虽然位高一级,但邰谙窈也有封号,位份相差无几,偏昨日赏赐又告诉众人,仪美人颇得圣意。
周嫔恼归恼,却是不怎么真敢罚她。
邰谙窈也有点意外,经过颖婕妤和何美人,她险些以为这满宫的人都只会冲动惹事。
少一桩事也是好的,这般想着,邰谙窈对周嫔的态度倒是好了一点,她被秋鸣扶起来时,余光瞥见灌木丛后的一点明黄色,她陡然一怔,视线徐徐上升,撞入某人饶有兴致的眼底。
邰谙窈心底一紧,她没有装作没看见,而是等周嫔一行人离开后,她绕过灌木丛,柔荑拎着裙裾,俏生生地站到那人面前。
时瑾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今日一袭青黛色襦裙,简简单单,腰身被束起,仿若幽谷汵汵溪流处的一支白山茶,楚楚动人,也格外勾人。
时瑾初垂眼,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就见她仰起白净的脸蛋,杏眸稍许窘迫,她闷声埋怨道:
“您怎么偷看呀?!”
埋怨的声音轻细,仿若是在撒娇,藏着些许隐晦的亲昵,她脸上被暖阳晒得一抹绯红,额间也是热得微许有些香汗。
时瑾初的眸色意味深长,他倏地勾了下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挺会的么。
女鹅:听不懂。
时瑾初有点想笑。
笑某人的小伎俩,她心思其实挺容易看得懂,但也透露着些许隐晦。
她脸被晒得微红,唇色却有点白,时瑾初眸中掠过一抹淡淡情绪,他一字不提女子没行礼的事,抬起手在她脸侧抚了抚,问她:
“病真的好了?”
没见她时,怀疑她是装病。
见到人了,时瑾初又觉得她也许是真的病了。
她没擦什么粉,双颊依旧寡淡,是很难装出来的病色,指腹触感顺滑细腻,叫人难免容易藏了点旖旎心思,时瑾初眸底神色稍暗了些许。
邰谙窈轻抬下颌,被他碰得有点痒,不由得躲了躲,脸颊稍偏,没有忘记回答他的话:“真的好了。”
时瑾初顺势收回了手。
她仿佛隐晦地松了口气,重新转过脸来,杏眸一错不错地落在他身上,迟疑了下,她轻垂眸,藏住些许赧意:
“昨日皇上让人送来的荔枝,嫔妾很喜欢。”
她站在他面前,风吹过两人衣袖纠缠,她顺着这阵风轻轻勾住他尾指,痒意顺着指骨一路蔓延,颇有点荒唐,时瑾初几不可察地一顿,他稍垂眸,视线落在她身上,只见她偏头:“皇上要不要去嫔妾宫中尝尝?”
时瑾初挺冷淡地笑了笑:
“你倒是会献殷勤。”
拿他赏给她的东西借花献佛,也只有她做得出来。
话是这么说,他一点也不客气地抵着某人指骨,将她整只手扣在了掌心。
掌心有浅浅凉意传来,时瑾初若无其事地瞥了她一眼,越发意识到她的体弱。
邰谙窈装作没听见他的话,她入宫时,只有一抬小箱子罢了,比不得旁人成亲时的十里红妆,也的确没什么好东西,邰家给她装的最多就是银钱,其余的再没有什么,或许是觉得有良妃在,足够照顾她。
又或许是故意为之,让她难有立足之物,才能更好地将她和良妃捆绑在一起。
圣驾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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