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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浇得她遍体生寒,她躲开了殷稷再次亲吻下来的嘴唇,嗓音微微发颤:“你喝酒了?”
殷稷被问得莫名其妙:“家宴如何能不喝酒?”
可谢蕴问的不是这个——
“你是喝醉了才会回来的,是吗?”
殷稷醉酒有些不清醒,见她在这紧要关头说这些有的没的,眼底顿时露出不耐烦来:“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谢蕴被他的目光刺了一下,下意识扭开了头,嘴唇上那细小伤口的刺痛感却陡然清晰剧烈了起来,果然醉酒的人容易失了力道,会伤人。
她垂下眼睛慢慢摇了摇头:“没什么。”
做事就要一视同仁
殷稷稍微迷糊了一下就醒了过来,一是习惯,虽然这些日子不上朝,可他以往都是这个时辰起身,便仍旧醒了;二则是谢蕴走了。
这很正常,他不允许谢蕴在龙床上过夜,那是后妃才有的恩宠,他要用这个提醒谢蕴,她不配。
偶尔他闹得厉害,谢蕴十分疲惫的时候,会稍微拖延一会儿,那时候他会毫不客气地将人撵下去,次数不用多,以谢蕴的脾性,有那么一次就足够她教训深刻,再也不犯。
但今天是大年初一,昨天歇得又太晚,他以为谢蕴多少会多赖一会儿地,没想到她会这么识趣。
外头传来开门声,是谢蕴出了正殿,可脚步声却没响起,殷稷听着外头的安静,忽然好奇起来,抬脚走到了窗前。
谢蕴果然没走,外头的雪还在下,此时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谢蕴裹着雪色的斗篷站在廊下,身形几乎和周遭融在了一起。
她在廊下呆了很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既不说话也不动弹,倒是安静得很。
可殷稷却突兀地想起了那个凶巴巴的雪人,心口莫名地一揪。
大年初一,兴许可以允许她放肆一回。
他抬手将窗户推开了一些,正要开口喊人进来,谢蕴便抬脚走了,她走路也无声无息的,大约是不想吵醒睡梦中的人,可殷稷这么看着她走远,竟恍惚产生了一种她会消失在雪色里的错觉。
可终究也只是错觉,还有四年,谢蕴一定会很努力地撑下去的。
四年……
他抬手摸了摸胸口,隔着单薄的寝衣,他清楚地碰到了心口的疤,那么厚,那么疼。
谢蕴,你真的就没为当初的事后悔过吗?我险死还生,连你一句抱歉都得不到吗?
他也站在窗前看了很久的雪,久到蔡添喜捧了朝服过来,提醒他该起身了,他才收回目光。
今日他要去给太后请安,然后去前朝接受百官和使臣的朝贺。
蔡添喜走近了些,却只觉一股凉气自殷稷身上散出来,顿时被吓了一跳:“皇上可要保重龙体,这要是着了凉可怎么好。”
殷稷摆了摆手,虽然有时候他会控制不住的阴阳怪气,但大部分时候都是温和可亲的。
“无妨,朕身体康健,何惧风雪。”
蔡添喜叹着气服侍他换了衣裳,外头传来细碎的说话声,是乾元宫的宫人们都预备着伺候了,旁的时候可以偷懒,今天可是必定会有赏的,若是谁偷懒错过了,会懊恼一年。
等穿戴齐整出去正殿的时候,乾元宫的宫人果然都已经起了,跟在德春身后排了四列,一见他出来,齐齐俯身拜贺:“奴婢/奴才恭贺皇上新春之喜。”
谢蕴适时端着装了金裸子的红封出来,上头一个最大最醒目的便是蔡添喜的。
殷稷亲手拿起来递了过去:“这一年也要劳累你了。”
蔡添喜连忙跪地谢恩,虽然每年都会有这么一回,可做奴才的能得主子这么一句话,实在是很难不感动。
他砰砰砰磕了几个头:“能伺候皇上是奴才的荣幸,奴才谢主隆恩。”
殷稷弯腰将蔡添喜扶了起来,剩下的人便不够资格他亲自发,谢蕴便端着托盘走了下去,宫人各自取了一个,等秀秀拿完的时候托盘已经空了。
今年照旧是没有谢蕴的,哪怕是她自己装的红封,也没给自己留一个。
宫人们已经习惯了这些,只是偶尔有几个刚调过来顶缺的小宫人不懂内情,困惑又好奇地看着她。
这种时候总是难免尴尬的,但谢蕴也已经习惯了,放下托盘走到了一旁:“谢恩。”
宫人们乌压压跪了一地,山呼拜谢。
殷稷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将人遣散了,目光却不自觉落在了谢蕴身上:“新春大吉,谢蕴姑姑终于又熬过一年。”
谢蕴没什么反应,只将一本册子翻开递了过来:“这是待会儿要往各宫送的赏赐,和年前给您看的大致一样,只是悦嫔如今降了位,这赏赐……”
“按照妃位赏。”
殷稷淡淡打断了她的话,似是猜到了谢蕴还有别的话要说,他面露嘲讽,“怎么,谢蕴姑姑现在也会拜高踩低,看人下菜碟了?”
谢蕴有些恼怒,若是她当真看人下菜碟,两个贵人怕是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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