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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爸爸妈妈葬礼后的每一个夜晚,满满总是在哭,哭的很小声。
世上的幸福太多,为了维持世界的运转,就需要有人来不幸。
十几岁的余柏也很茫然,其实难过的不仅仅是余青曼,还有他。
白天带余青曼做事分散注意力,晚上他还是有点无力的,他也难过。
满满答应他今晚不哭的,可是还是会深夜忍不住的抽搐和颤抖嘴唇来他的房间找他。
所以兄妹俩就习惯呆在一起。
不知道能够抓住什么,就抓住眼前的人。
余柏天然的成熟由于余青曼的催化,满满的出生指引他扮演一个哥哥的角色,失去了父母的满满又让他从一个孩子演变成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人,所以余柏是没有青春期,少年的叛逆也和他没有关系。
余青曼的存在宣告余柏必须活出个人样,余柏的付出也警示余青曼必须健康长大。
余青曼发现自己的喜欢是她恐惧余柏的离开,她无法想象余柏要是离开了她,她还如何去生活。
没有了哥哥,余青曼或许依旧活着,可是怎样去活,余青曼是不知道的。
余青曼念书也好,做其他事情也好,余柏在,她也有个方向,告诉她每一件事能够做到那一步。
余柏的走的路是父母给他安排好的路,余青曼是在余柏的看管下,自由涂鸦。
余青曼不想离开,她天真的觉得家里有太多美好的回忆了,幼时母亲的关心,与余柏的成长点滴。
幸福的地点给余青曼一种信号,在这里会永远幸福,离开这里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余青曼拥有过幸福,又失去过幸福,对她而言外面的世界是不安的未知,就好像人在一座小岛上,即使小岛也会有风暴也比远洋在大海上使人安心。
余柏将做好的离开计划放在办公的桌面,扣着满满问:“为什么不想离开?”
余青曼靠在余柏的肩膀上谈起了父母:“我总会想起妈妈,可是记忆好像变得很模糊了,我已经记不起妈妈的样子了。”
余柏对妈妈的模样还有一点印象,轮廓里的五官却无法组成清晰的样子。
“这里的一切我都熟悉,在这里你不松开我的手,你永远在我身边,可是在外面我怕只是我们一次短暂的分离,你就和爸爸妈妈一样不见了。”
余青曼再也不想经历一次无法预知生离死别,所以宁愿永远呆在舒适圈,这是她的创伤。
余柏想起多年前他在学校突然得知爸妈去世,他完全不相信,爸妈只是出去了一趟而已。
可是看见尸体照片的他瞳孔收紧,意识到他好像变成了孤儿,爷爷取下老花镜闭着眼睛,开口“满满还活着,当时他们两个没带她出去,柏儿,你爸妈给你还留了一个亲人,你以后要挑起担子,不要让我们失望。”
说罢,爷爷戴上眼睛郑重地看着余柏,余柏坚定地点头。
从此以后,他要承担起父母在满满生活中的缺位。
小满满从前和廖艳呆在一起的时间多一点,虽然满满和余柏的亲密关系在从前是比不上和廖艳的,但此后没有了参照物,余柏就是那个唯一会全心全意爱余青曼的人了。
余柏从爷爷的书房离开,余家人聚在一起,满满被挤压靠近沙发的位置,有一些呆滞,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不敢去接受发生的一切,余青曼觉得仿佛现在还在一场梦境之中。
余柏靠在二楼望着楼下,精准地找到满满,在余家众人的注视下,走到满满的身边,并拉着满满的手以后,从此满满的一切都与余柏息息相关。
余青曼在那一瞬间不再恐惧自己以后可能居无定所,她还有哥哥,于是她还有家。
相依为命这件事对于两个小孩来说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尤其是爱会在畸形中生长。
余柏的认知里满满很重要,他的世界是以满满为中心的,于是乎少年在忙碌后的松懈里发现梦中的情人是初长成的妹妹时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来警告自己的龌龊。
余柏有些无法接受自己对妹妹的爱不仅仅是亲情的,可是反复的幻想梦境渴望又无时无刻地在揭示他是一个对妹妹起了贼心的滚蛋。
余柏选择压抑他的内心,但是他承认他已经完蛋了,他发觉自己可能是一个疯子,否则他怎么会爱上自己的亲妹妹。
相比较余柏的痛苦,余青曼的道德感就要轻许多,她认为她理所应当爱余柏,爱上余柏就和呼吸一样简单。或许是她和余柏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余柏占据她的生活太久,余青曼无法看上别人。
在她有对异性爱的意识同时,她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余柏,毫无意义除了哥哥,没人会让她自然而然去想拥有和陪伴。
于是困惑余柏的道德问题,在余青曼这里毫不在意。
也是因为余青曼的毫不在意和无比确认,才使得余柏勇敢一点。
余柏最担心的是满满不幸福,所以他即使爱,也做不出过界的行为,他只想要付出,并以此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