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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梅子看了他们一眼,回身追了上去。
“江潮?这个名字像在哪里听过。”沈从容说。
乔栗子的口吻像是提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七星娱乐的老板。把乔梅子签过去了。希望他扶贫能做出点业绩吧。”
沈从容说:“他追求你?”
这边光线暧昧,雨声似有若无,混进尺八演奏的不知名音乐里。
乔栗子看着对面的人:眉梢长而细挑,斜飞入鬓,说到那男的时薄唇微抿,是个有点不屑的表情。
其实今天她差点就不想来了。
早上乔栗子的起床气很大,想到要和沈从容见面,心中有种矛盾又踌躇的感觉。
看视频时感到的那种直击心臟的震动,更像是一种错觉。
她怀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秘而荒诞的恐惧,担心沈从容会夺走绒绒的注意与喜爱。因为预感她会令自己的生活陷入失控。
乔栗子抗拒接近她,抗拒自己成为那个交点,使她与清点丝绒产生更多联结。
每次命运般的模糊感应从身体里苏醒,乔栗子心里就打起了鼓。
而且这鼓有点像退堂鼓。
她给蒋诚实发消息:今天我不舒服,不如改天。
蒋诚实立刻打了过来:“乔乔你怎么了?”
乔栗子有气无力道:“水土不服。”
蒋诚实说:“你在家吗?”
乔栗子盯着天花板:“……在家。”
最后她还是被冷酷无情的经纪人赶来了。
当沈从容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她意识到这是清点丝绒喜欢的人,别扭得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想和对方说。
乔栗子的少女心思千丝万缕,这会儿却暂且抛到了一边:“爱人”的“爱人”就是敌人,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而帮自己打跑了共同的敌人的朋友,就更有利于建立革命感情。
何况她打人的时候燃爆了。
乔栗子没有回答,反而问:“你和他有过节?”
“唔,算是吧。”沈从容含糊回答着,心里想,从今天起就有了。
“我就说,一般人还在观望事态,没有上来就把人摔飞的。”
“……”沈从容说,“你觉得我应该再观望一下?”
乔栗子摇头:“没有,摔得漂亮。摔得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
沈从容见她一副幸灾乐祸的小模样,不由莞尔:“那你和他什么过节?”
乔栗子看她一眼:“你猜。”
沈从容:“……”
乔栗子补充道:“很好猜的,很典型。”
沈从容笑了一下:“他看上去倒是典型。临走挽回尊严用的句式也很典型。”
乔栗子快笑疯了:“沈老师真是掌握了这种人的奥义——不论情势如何,都得把姿态做足了。我有时候上台前紧张,都暗暗祈祷上天能把他的信念感分一点给我。”
沈从容彻底把“江潮”这个名字扔进了贴着“毫无威胁”标签的分类箱,还故意说:“他四舍五入也算有钱有颜年轻有为了,更自信得有理有据。”
“这种更可怕吧,对自己魅力的误解牢不可破——他喜欢你是看得起你,而你委婉回绝是欲拒还迎,严辞回绝是欲擒故纵。”
乔栗子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去年我一个朋友开的跨年派对上,第一次见面,他说我裙子短。后来吃饭他要跟我碰杯我就不碰,他竟然说让我做事有眼色、积极点,不要让别人感觉很不情愿。你能相信吗?”
沈从容理解地说:“我遇见过这种,大教育家。”
乔栗子说:“那天临走他还说,如果我不是那么骄纵他会更欣赏我的;我说,我身上体现出了什么素质让你觉得值得欣赏的,告诉我我可以改。”
沈从容大笑说:“你要当心,说不定这句话又要成功引起他的注意。”
乔栗子说:“可能他的好胜心就这样被激发了,那段时间我参加的聚会酒局他都去,还带兄弟助阵。非要和我打牌,居然还作弊。我说以后有他的场子不要叫我,有我的不要叫他,谢谢大家了。没想到刚才偶遇他还动手。”
沈从容说:“有的人做这些动作还以为自己特别有魅力。”
乔栗子说:“这次他颜面扫地,下次再见应该就反目成仇了。这样挺好的。”
沈从容说:“真是可喜可贺啊,可喜可贺。”
乔栗子不说话了,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专注地望着她,望到沈从容觉得自己要在这目光下开始自燃,才开口道:“沈老师,你学过相声吗?”
沈从容一怔,旋即有些哭笑不得:“你说我讲话像捧哏?”
乔栗子眼睛一眨,睫毛如蝶翼合起又张开,露出一个有点顽皮的笑:“嗯,稍有风范。”
沈从容心里说,我也不想表现得这么捧哏,都怪你太好看啦,我只是情不自禁地讚同你。
沈从容口中说:“不要叫我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