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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棠条件反射地别开视线,又觉得这样反而欲盖弥彰,便又转过去,大大方方地看。
其实上回在拳馆已经看过了,不过当时黎棠的关注点在蒋楼身上的伤,无暇留心其他。
这会儿光线充足,更适合欣赏——只见蒋楼上半身赤裸,宽阔的肩膀覆着一层厚薄均匀的肌肉,正随着动作起伏,手臂线条微微绷紧,腰腹窄而充满力量感,腹肌块垒分明却不夸张,加上冷白的皮肤,使画面极具冲击力的同时赏心悦目。
光是这样看着,都就能想象到他在拳台上是何等耀眼。象牙塔里的少年常被形容为即将展翅的雄鹰,而这个形容放在蒋楼身上却不贴切,或者说不够。
蒋楼比他们所有人都快一步,并不被拘在温室般的校园里,他像一头凛凛的雄狮,哪怕仅仅是站在人群中,也让人一眼就知道他在其中最强大,最优秀。
无怪乎他会成为那么多人的梦。
年少时一旦遇到过这样的一个人,以后无论和其他的谁在一起,都会感到惘然若失吧。
黎棠因此感到庆幸,能与蒋楼并肩走在破茧成蝶前最后一段黑暗的路上。
有心的观察逐渐变成纯粹的欣赏,黎棠看着蒋楼换上干净t恤,问他:“你冷不冷?”
蒋楼转身,眉梢微微一挑,似在奇怪他今天怎么没害臊。
走上前,蒋楼俯身,伸开手臂,从身后抱住黎棠。
胸膛抵着脊背,下巴抵在肩窝,两颗跳动的心贴得那么近。
黎棠听见蒋楼说:“这样就不冷了。”
晚些时候,熄灯休息。
黎棠平时每天都洗澡,今天没洗总觉得浑身不对劲,眼看已近零点,竟然毫无睡意。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身边躺着一个人。
黎棠不是没看过论坛上描述床上那些事的帖子,也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是怎么回事。所以蒋楼是对他没有感觉吗?不然怎么可能睡得着,呼吸都那么平稳。
翻了个身,面向墙壁侧躺,黎棠又开始琢磨,不知道蒋楼家的墙面裂缝修好没有。如果没修好的话,会不会有蟑螂爬进来?蒋楼说过,冬天蟑螂只是很少出没而已。
越想越发毛,黎棠小心翼翼地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摁亮屏幕。
点开百度搜索框,正在输入“如何与蟑螂正面交锋”,身旁的人突然动了起来,接着床边的台灯打开,一束暖色调的光照在墙上。
黎棠转头,看见蒋楼已经坐起身,几分无奈地看着他:“睡不着就起来吧,天黑玩手机伤眼睛。”
黎棠就坐了起来:“是被我吵醒了吗?”
蒋楼摇头:“本来就没睡着。”
“为什么睡不着?”
“你说呢?”
黎棠的心跳倏然错乱。
难道,是因为我吗?
没等黎棠问出口,蒋楼捏了捏眉心,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本书。
是黎棠最近随身携带的《基督山伯爵》。
打开就看见里面夹着的手绘人物关系图,各种箭头气泡框画得错综复杂,足见用心。
蒋楼却笑了一声。
黎棠当他在笑自己笨,看个小说还要做笔记,臊得摸出耳机塞上,两耳不闻窗外事,图个清净。
清净了不到五分钟,又窸窸窣窣地转过来,几分期待地看着蒋楼:“……要不要听音乐?”
黎棠把右耳的耳机分给蒋楼,然后点开自己建的歌单。
趁着圣诞节的尾巴,放一首christas list,这是黎棠最喜欢的圣诞歌曲。当然还有别的私心,他总觉得这首歌有种神圣的仪式感,应该在举行婚礼的教堂响起。
尤其当唱到——
becae all of santa&039;s elves uld never,
(因为就算是所有圣诞老人的小精灵)
ake a gift for that&039;s better,
(都无法为我做一份更好的礼物)
than this night with you,
(也比不上今晚和你在一起)
i don&039;t want thg new,
(我不想要新的东西)
i jt want you
(我只想要你)
唱到最后一句,黎棠似有所感地抬眼,看见戴着一只耳机的蒋楼,也在望着他。
接吻也变得心有灵犀,好像是两个人的唇,被一种无形的引力吸到一起。
窗外雨还在下,叙城的冬天没有雪花。
黎棠却不再感到遗憾,手臂环住蒋楼的脖子,为他摘掉耳机,凑过去要一个约定:“明年的圣诞节,我们能不能还在一起?”
回应他的是蒋楼的低笑,还有一句含义不明却给人以希望的回答:“你决定。”
圣诞过后,便是阳历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