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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黎棠给父亲打电话。
过完年黎远山留在首都打理生意,黎棠和母亲张昭月一起回叙城。
黎远山很少接到儿子的电话,因而有些惊讶:“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黎棠不知该怎么开口,“您在忙吗?”
“知道我忙,就赶紧拾掇拾掇准备出国,回来好帮我。”黎远山借题发挥道,“在叙城那种地方,能学出个什么名堂。”
黎棠心知黎远山对叙城有偏见,这里一切都他瞧不上眼,不过碍于有求于他,到底没有反驳。
“我刚进学校第一次月考排在中游,期末考试已经快到前一百了。”黎棠开始摆“功绩”,“班主任都夸我进步很大,下学期加把劲,还能往前冲,进前五十也不是没可能。”
黎远山似乎并没有认真听,敷衍地“嗯”了一声。
黎棠沉下一口气,决定速战速决:“我还想待在重点班,您应该知道,重点班的师资和普通班不一样,重点班的同学也……”
没等黎棠说完,黎远山就断然道:“不行。”
黎棠被噎了一下:“……为什么?”
电话那头停顿片刻,方才开口:“你现在的成绩在重点班太吃力,不如在普通班,压力小一些。而且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说得不无道理,可黎棠觉得牵强。之前黎远山怎么不担心他在重点班压力大,现在突然为他考虑这么多?
只好尝试打消他的顾虑,黎棠说:“我不怕有压力……压力可以转化为动力。”
黎远山哼道:“那就拿成绩说话,让我看看到底是环境造就人,还是人造就环境。”
眼看此路不通,黎棠失落地要挂电话,黎远山又道:“再说,重点班也不见得都是好学生,你在学校少跟他们称兄道弟,多联系从前国际学校的同学,他们才跟你处在同一阶级。”
黎棠明白黎远山口中的“阶级”,无非是按照经济条件,把人简单粗暴地分为穷人和富人。
可是黎棠非常反感这种自以为是的傲慢优越感,把黎远山当成反面教材引以为戒,并反其道而行之,和叙城一中的同学们越走越近。
虽然蒋楼和李子初都在(1)班,但周东泽,霍熙辰,还有冬令营刚熟悉起来的孙宇翔,都在(5)班。
开学第一天是周二,下午有体育课,老师让自由活动,周东泽便带着大伙儿打篮球,打累了就坐在场边闲聊。
除了走后门的黎棠和霍熙辰,其他两个都是因为成绩下降掉到普通班来的,彼此对视,总有一种虎落平阳的惆怅。
孙宇翔最悲伤,和李媛媛没当几天同班情侣,就被迫谈起了“异地恋”。
黎棠没想明白:“既然你参加冬令营了,不就代表考进年级前三十了吗?”
孙宇翔苦着脸:“就那一次超常发挥,之前几次月考都考得不好,分班是按上学期的平均成绩算。”
他试图和周东泽找共鸣:“体委你是怎么回事啊,我上学期玩暗恋弄得无心学习,难道你也谈恋爱了?”
黎棠莫名心头一紧。
好在周东泽没说什么引人遐想的话:“我当初能进重点班也是因为体育特长生身份,现在都高二下学期了,分数才是硬通货,特长什么的当然得往后稍稍。”
孙宇翔向天长叹:“唉,看来只有我和媛媛劳燕分飞,惨,太惨了!”
黎棠心说,惨的可不止你一个。
霍熙辰整节课都蔫巴巴的,李子初不在,好像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黎棠也心不在焉地频繁摸手机,可惜发出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蒋楼不会轻易改变白天不看手机的习惯。
好容易熬到体育课下,黎棠双手往校服兜里一揣,低着头慢吞吞地往教学楼走。
高二(1)班的教室在三楼,(5)班则在二楼,爬楼梯时黎棠习惯性地往三楼去,爬到一半反应过来,又掉头往下走。
不由得叹了口气,心想体育课碰不到也就算了,这下连上厕所都碰不到了。
踩上最后一级台阶,男洗手间旁边的就是(5)班。黎棠拐了个弯,正要往教室走去,突然胳膊被横空伸过来的手一扯,脚下挪几步,径直被拉进了洗手间最靠近门口的隔间里。
意识到“偷袭”者是谁,黎棠刚松一口气,后脑被手掌压着往前摁,唇被封住的瞬间,黎棠的心跳频率一霎飙升至顶峰。
正值下课铃打响,各班老师都有拖堂的习惯,这会儿只有(5)班的学生在教室外,而黎棠又落在队伍的最后,因此二楼的男厕里并没有太多人。
但也不是空无一人。有回过教室再来洗手间的男生,站在洗手池那边聊天,吐槽新的班主任太凶,数学老师刚开学就布置那么多作业,下周的体育课不知道还上不上得成之类。
都是与黎棠无关的话题,却带给他一种随时可能被撞破的危机感。
好在,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太久。
唇齿相依地轻轻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