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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他,又看看那个低垂着头默默等待自己命运被裁判的姑娘,她的发早已乱做一团,瘦得仿佛风里的残柳。
过了一会儿,嬷嬷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来到走廊前,理了理发,用帕子擦干净额头的汗,仪态端庄的走到凉亭里:“小的见过家主。”
“过来。”千重一头都不抬,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嬷嬷惊得张大一张嘴:“家……家主是在叫小的?”
千重一没有回答她,而是抬头直直看向我:“杵在那里干什么?衣裳都湿了,担心着凉。”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叫我,便乖乖朝他走了过去。
家主的怒火
刚到他身旁,银竹就将一套崭新的衣服扔到我身上,依旧是白色的,只是上头的纹饰与我穿的不同,且是要绑绣的,压根儿没有那套风流倜傥。
这水榭里有供人休憩的隔间,我走到隔间里换衣服,而外头的千重一终于肯正视嬷嬷,同她说话了。
“这姑娘因何故被卖到楼里来?”
千重一问。
嬷嬷回答到:“回家主,这姑娘是江家江大九的小女儿,刚满十六还未婚配,因他爹嗜赌成性,欠了不少赌债,这才把女儿卖到楼里来的。”
我脱掉身上湿哒哒的衣服,忽然嗅到一股别样的熏香,这熏香气势磅礴又内敛,不像是民间可拥有的熏香。
觉着奇怪,但我又实在不懂香,也懒得去探究了,换好衣服,小宁子很合时宜的进来,拿帕子帮我擦头发。
外面的话语还在继续。
“因何十六还未婚配?”
“回家主,就因江雪儿的爹爹嗜赌成性,家里的哥哥又是个好吃懒做的东西,原本有媒婆上门提亲,见此情形,人家也不敢娶了。”
“原来如此。”
话音停了,只剩芊月的琵琶声宝宝切切响在寂静的夜色里。
小宁子帮我梳顺了头发,捋了两缕到脑后用宫绦季上,打算帮我绑袖子。
这夏日炎炎,我着实不像搞得那么麻烦,就拒绝了他:“别了吧,这样也挺好。”
“盟主啊,你干嘛总是对这些个姑娘心生怜惜?你可知你就是因此才欠下了那么多债,还让你盟主的身份掉价掉得厉害,日后还怎么号令武林?”小宁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白他一眼:“你懂什么?”
“他确实不懂怎么给白眼狼提钱。”
我的话被千重一打断,小宁子闻声恭恭敬敬的退出隔间。
这隔间本身就拥挤,他高大的身躯往里一站,莫名给人一些压迫感,我往后腿去,脚弯子磕到软塌边,我顿时爹到了软塌上。
千重一走过来,双手拦在软塌边,将脸凑到我面前:“怎么?为夫不够你消遣?”
消遣?消什么遣?婚后的这几日,我可是被他折腾得不行,白天黑夜,辗转反侧,销魂入骨的,人都快虚脱了,若不是这几他忙了起来,很晚才归家,我都不知道自己快是谁了。
“我哪敢?”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别过脸去。
他便直接扑到我怀里,将我压躺在软塌上,使我不得不直面着他的眼睛。
那奇妙的熏香让人意乱情迷,我抢撑着意志,微弱的灯光中,他薄如樱粉的唇却那样的诱人,我吞了一口又一口的口水。
隔间外的琵琶依旧嘈嘈切切,如同急雨落在翠竹的叶,夹杂着一股股低沉的心绪。
千重一爬在我胸口上,伸一只手来抚摸我的唇,他定定看着我,眼里溢满哀切:“子轻,十二年了,我等可以这样肆意抱着你的日子,整整十二年了。”
“你何时才能想起我来。”
我的胸口莫名钝痛起来,我不想看他如此哀切的眼神,哪怕只是一丝丝,也让我心如刀割。
不由自主将他搂在怀里,我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谁。
“千一……”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捧住他的脸:“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千一……我会心痛……”
话音落下,我看到他哀切的眼里溢满了泪水,晶莹剔透,像落水的琥珀。
“哪怕你永远不记得我,有你这句话,我也足够了。”
他俯下身来,与我吻在了一起。
燥热的天气中,彼此的呼吸交缠,此起彼伏,在夜色里充满了诱惑。
“千家主!”
门外却响起芊月姑娘焦急的呼唤声。
“芊月姑娘,请你留步!”
小宁子出声阻止,然而并未将她拦住。
两人争吵了两句,就听一阵脚步声往隔间里来了。
我心里暗道不妙,我此时此刻并不想做这些事,哪怕我还是很开心千重一将我搂在怀里的感觉。
可是太怪了,心里有莫名的冲动,精神也恍恍惚惚。
“啊!”
芊月姑娘尖叫了一声,随后传来一阵落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