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玉奴 第47(第3/4 页)
自己情愿那样想。”
玉漏大喘口气,望着对面那张床铺,他们曾在上头同枕而眠,想起来觉得荒诞。不算感情的一段感情,破碎的时候也还感到点惆怅。
凤翔蓦地觉得受辱似的,又还是忍出了怒气,硬着声问一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玉漏转转脑子才想到,也许是问为什么是和池镜偷情。真是千古愚蠢的问题,自然偷情是因为有情才偷嚜,为什么都喜欢问?
不过他还真是把她给问住了,她对池镜没有情,却有成千上万的繁因,那说起来话可就长了。她简洁明了地归纳成一句,“池镜什么都好。”
言下之意是他不好?凤翔总算是掼个茶盅,忽然打破黄昏的宁静。玉漏再没了慌张,甚至可以平静地想,他们连吵架也吵得荒腔走板,像是被逼着才吵架。他有没有意识到,从前他也没有爱过她,对她只是怜悯,以及当她是从俪仙那里逃生的出口?他在江阴半年,远离了俪仙,随刻可以自在地喘息,再用不着她了。
末了听见外头像是吵起来,开门出去,在廊下撞见俪仙与香蕊两个正鬼头鬼脑地往正屋那头赶,想必是在窗户底下听觑了半日。
蓦见个小厮在洞门底下退步进来,横着胳膊像是拦什么人,口里嚷嚷,“三爷您等等、您先稍候!容小的先进去传句话!”
这功夫就见有人从洞门外凛凛地走进来,却是池镜。大家都很吃惊,玉漏走到吴王靠前来,呆着看他什么拨开那些人不管不顾地往里走。
凤翔老远一见,脸色就不好,由廊下慢慢踅出去迎他,“擅闯民宅可不是你们池家的教养,池三爷有什么急事连小厮通传也等不得?”
池镜睃一眼,见玉漏也立在廊下,便也向凤翔迎去打拱,“是有点急事,一时半刻也等不得,还望凤大哥见谅。”
一时洞门涌进来好些下人,并头搭脑地围在几面指指搠搠,连俪仙香蕊干脆也不进屋了,在那廊庑底下跳着四只眼睛看热闹。纸是包不住火了,凤翔不得不做出些威严来,横了池镜一眼,侧过身去,“你擅入我家,我无法见谅,请你赶快出去。”
池镜理亏在先,自是不能和他摆脸色,仍笑着打拱,“我带上玉漏,这就走。”
说着便朝玉漏看一眼,谁知她楞了楞,竟回身进屋,他陡地板下脸,一时心灰意冷。却不想片刻后玉漏就抱着个包袱皮走出来了,这一刹那又令他起死回生。
那些议论声忽如蜂涌,一下在黄昏里嗡嗡地炸了锅,此刻任谁都猜到是怎么回事。
凤翔再好的脾气也发了火,“你无缘无故跑到我家来,竟还要领走我家里的人——”要他骂人也是难事,只气得抬手指住池镜,那手也在发抖。
池镜只好向他郑重作揖,算是赔罪,嘴里没好说什么,也怕当着这些人说穿了令他难堪。也是好笑,他闯进别人家要带走人家的小妾,业已难顾彼此体面了,此刻还要给凤翔留面子,不过是亡羊补牢。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哪里跳进个人来,在后头一把拽过池镜,扬拳便打。池镜被打得跌后两步,这才看清,还是那凤二爷。凤二爷话不多,铁青着脸,端得比他大哥还生气,又是个拳脚重的人,一拳不够,又扑将上去,将池镜扑倒在地,照着他脸上左一拳右一拳地狠挥着。
池镜并不躲闪,任他痛挥几拳后,还是凤翔出声叫小厮,“还不快来拉开二爷!”
便有两个小厮跑上来将凤二爷架开,凤二爷脸皮紫胀,一面挣着还要打,“大哥,让我打死他!了不得我给他赔命!”
凤翔反倒泄了气似的,看了玉漏两眼,忽然觉得没意思,“随他们走吧。”
蓦地没了声,都望着凤翔。凤翔垂了垂眼皮,踟蹰须臾,转身走入廊下。玉漏朝他侧影望去,想到当时来初进凤家的时候,他也是这副淡然和善的样子。添她这个人不过是添副碗筷的事,如今放她走,也是收一副碗筷的事。她心下哀哀的,走去将池镜搀了起来。
他们走没走,又是几时走的,凤翔都无心再理会。他阖上西屋的门,像给人抽掉了一身精力,往榻上慢吞吞地坐下去,什么也没想,连情绪都是空白的。
坐到日影全倾,剩一线残红未断的时节,俪仙推门进来了,紧跟进来一声冷笑,“我早就说你是个活王八,你不听我的呀,先时一味护着,看人记不记你的情!”
凤翔闷得发烦,不欲理她,阖上眼道:“你好不好让我清静一夜?”
原本俪仙还怕凤翔这次回来,又要和玉漏好得蜜里调油,谁知兀突突出了这桩事,倒是件意外之喜。她憋着心头高兴,却忍不住要幸灾乐祸几句,“你先时说她如何温顺,懂事,夸得她天上头地下无的,可不是难得嚜,转头就背着你偷了个汉子——”
凤翔猛地摔了个杯,“出去!”
俪仙吓了一跳,一看他脸色十分不好,便咽下话不说了。正要开门出去,忽见个小丫头撞到门上来,喘着气说:“太太、太太有些不好了!”
本来凤太太那身子骨就不好了几年,今日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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