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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丘之貉
“少,少夫人……”马伯脸色苍白,“不关我的事呀,账本是高秀才做的,我只管生意上的事情。”
闻言,账房先生高秀才吓得连连作揖:“这些都是马掌柜吩咐我去做的,还请少夫人明鉴!”
马伯被拆穿,顿时恼羞成怒:“高秀才,我平日待你不薄啊。你做出这等丑事,怎么还往我身上泼脏水了?”
“明明就是你说,不这样做的话,就要辞了我。”高秀才也与他争辩得脸红脖子粗。
要贺兰芝看来,这两人半斤八两。
若不是一丘之貉,又怎么会同流合污三年。
贺兰芝也不急,接过伙计泡的热茶,吹着热气看戏。
“少夫人,都是他威逼的。”高秀才缩了缩脖子,“他女儿是大少爷的人,我们哪儿敢不听他的话。”
“哎哟我的少夫人,我就是个卖布的,哪里懂账本上那些弯弯绕绕呀!”马伯一张老脸几乎都皱成了一团。
贺兰芝对月姑招了招手:“你怎么看?”
月姑皱着眉头扫视二人,没好气道:“奴婢觉得,这两人都有问题。账本是高秀才写的没错,但每个月把账本送进相府里的人却是马掌柜。”
“就算高秀才真的在账本里做了假,那马掌柜为何瞒而不报?假设马掌柜自己真的看不懂账本,又为何担任掌柜一职?”
“至于高秀才,奴婢虽大字不识几个,却也知道威逼后面跟着利诱。若不是他贪心,他又怎会帮马掌柜做这么多假账。”
贺兰芝微微颔首,勾唇一笑如沐春风的望着地上两个脸色苍白如纸的男人:“旁人都明白的道理,你们二人是觉得我只是一介深宅妇人,好糊弄?”
这下,两人都没话说了。
贺兰芝揉了揉额角:“好了,我倒也不是这么不讲情面的人,可以给你们些个互相检举的机会。谁检举得越多,罪罚也就越轻。”
话音刚落,一个伙计就挺身而出:“启禀少夫人,小人曾经看见过马掌柜偷拿了铺子里的上等云锦好几匹!”
“我作证,我还看见他用铺子里的银子,给自己买酒喝!”
“我看见马掌柜从柜台里掏了两锭银元宝给高秀才。”
贺兰芝微微抬了抬下巴:“月姑,把这些全都记下来,到时候也懒得让捕快们挨个挨个问了。”
一看她动了真格,马伯和高秀才被吓得魂飞魄散。
“少夫人,我知错了!”高秀才扑通跪下,“还请少夫人再给个机会,我不能见官!”
“那你收银子的时候,可有想过今日?”贺兰芝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仿若这世间最单纯善良好欺负的女子。
高秀才被吓得浑身发抖,他已经在准备今年的科考了。一旦进了衙门,他一辈子都毁了!
马掌柜也知道自己情况不妙,不过还是鼓着勇气道:“我女儿肚子里还怀着大少爷的遗腹子……”
“难道你肚子里也怀着我相公的孩子?”贺兰芝疑惑问。
几人想笑,却又不敢笑,唯独月姑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让马伯一张老脸羞得臊红。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少夫人,您让妾身去请的捕快来了。”王澜带着几个京兆府的捕快,姗姗来迟。
今早出门时,贺兰芝既想先去锦绣庄看看虚实,又担心她们两个人在里面发生什么意外。
故而,她就请王澜帮忙,去衙门请人。
捕快很快就将两个男人双手捆住,带离了现场。
之前还吵吵嚷嚷的铺子,现在安静得落针可闻,几个伙计眼巴巴的看着贺兰芝,都盼望着能给自己减少一点惩罚。
月姑也请示的看向贺兰芝:“少夫人,这几个……”
“都这般望着我作甚。”贺兰芝淡淡道,“方才只说减轻刑罚,却没说是什么刑罚。你们领了剩下的工钱,都散了吧。”
这些人跟着马伯高秀才两人,也没少捞到好处。临到大难来时,却毫不犹豫的供出两人,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
倒不如一拍两散,她再想想用这铺子做什么。
月姑领着这些人去一旁算工钱,没过一会儿,伙计们都灰溜溜走了。
偌大的锦绣庄,最后只剩下了她们三人。
王澜有些担忧问:“这铺子所有人都走光了,还能开门么。其他的伙计也就算了,账房先生可不好找。”
账房必须得是能信任的,而且还要懂财务知识,为人刚正不阿。
不管是哪一条,都足以挑半晌了。
“就算不做生意,也不能留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贺兰芝看了看王澜,“你可会写字算账?”
王澜张了张嘴道:“妾身以前倒是读过一些书,简单的账本倒也会看些,不过……”
“那就你了,不会就学。”贺兰芝说着,便往楼上走去。
二楼是雅间,专供那些客人饮茶休息,三楼则分成了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