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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为什么就从来不害怕,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呢?
“嘶!”颜湘突然吃痛,低头看,地上有玻璃碎酒瓶的渣渣,把他的脚趾划了个大口子。
豆大的血珠正在慢慢地渗出来。
颜湘蹲下,蜷缩着脚趾,眉头微皱,可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手擦擦流出来的血。
可是好痛。血一时半会也不会停下来。
颜湘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样,他蹲下来,抬起眼,望着满目陌生的城市,这片是富人区,幸好暂时没有看到醉醺醺的流浪汉,也暂时没有抢劫的青年或者枪击事件。
颜湘坐在路边的马路上,身后是一座又一座像宫殿一样的豪华奢靡的太平洋别墅,坐落在太平洋沿岸边,像上帝昂贵的珍珠国际象棋。
他曾经见过里面的样子,可是从来那从来不是属于他的家。
想到这,颜湘的火又上来了,怎么有人能这么狡猾,竟然还敢骗他说他们去登记了,这种话都说得出来,简直把他当小孩骗!
他们从来没结婚,北城,旧金山,所有的房子也从来不是他的家。
他能去哪里呢?
颜湘坐在路边,不断地想着办法,忽然之间觉得这些棕榈树一点都不好,实在是太高了,太大了,把整个夜空都割碎了,看不到天空的痕迹,也把他遮得如此渺小。
能去哪里呢?颜湘不断地想着。
其实途中也有路过的外国人向他搭话。
大概是因为颜湘看起来很可怜,孤零零的一个小孩坐在路边,亚洲偏幼态的面孔,光着白皙又圆润的脚趾,无助地蜷缩着。
身上的衣服能看出来是来自于附近某个富豪的家庭,大概是跟父母吵架跑出来,又不知道去哪里的小孩。
而且他一定是乖小孩,没有顺势就胡闹,约人抽大||麻,喝酒磕||丸子,淫||乱一整夜。有太多这样的叛逆坏小孩了。
他没有。
他就只是坐在马路边,无处可去,低着头发呆。
这副样子理所应当地引起了很多人的同情心,还有某种不可言喻的意图,但是也没人敢真正动他。
颜湘显然是被精心照顾得很矜贵,叫人一看就知道他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在进入这片居住区之前,每个人都受到了严厉的警告,暗示着住在附近的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最好保持冷静,不要惹麻烦。
相比于一时的情趣,还是自己的安全或者自由,或者生命比较重要。
有人试着朝颜湘搭讪,但是说了好几句,颜湘都不回答以后,他们觉得没意思,就直接离开了。
颜湘一直没有回答过路过的任何人,一是他听不懂对方讲的话,美国人口语跟平时考试很不一样,充斥着大量的日常用法,讲话又黏,还有口音,颜湘没有办法反应过来。
二来,他不认识旧金山。此刻对陌生的城市,尤其成年的陌生男人抱有强烈的警惕心。
所以一直保持着沉默。
直到十二点的钟声快到了,颜湘想站起来,他隐隐约约记得,前面好像是有一个警察局的。
正当颜湘忍着痛,想站起来的时候,身边有人扶住了他。
颜湘下意识地甩开,以为是蒋荣生。
说不清楚直觉来源于何处,有可能是被照顾习惯了,理所应当地觉得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只有他。
也有可能是觉得蒋荣生是偏执狂,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颜湘粗暴地甩开,回过头,正想生气,却发现并不是那个男人。
而是一个个子稍矮的外国老太太,花白的头发卷起来,戴着一副眼镜,身上的衣着十分得体优雅,正带着笑容望向自己。
颜湘瞬间愧疚起来,磕磕绊绊地用英文说:“rry,rry,i thk you is y y……”
很典型的中式英语,而且颜湘发现在他描述关系的时候,卡壳了。
无法用准确的中文,说清他跟姓蒋的之间的关系,英文词汇量也很少,更不知道怎么用英语表达。
老太太十分宽容地笑了笑,扶着颜湘,问:“hey kiddo,are you lost”
(嘿,小孩子,你迷路了吗?)
颜湘虽然听不懂前面那个,但是能听得懂老太太在问她是不是走丢了。
老太太笑得温暖又慈祥,颜湘是个心很软的人,瞬间就不好意思再树立防线,他点点头,尝试着用英语交流,这是他第一次跟外国人说话,紧张得心脏在抖,怕对方不耐烦。
颜湘小声又不自信地说:“yescan you tell how to go to the,the…cha…”
颜湘不讲究语法了,反正对方应该能听懂,但是大使馆的英文是什么来着……
颜湘又想抽自己了,他外文真的太烂了。
脑子又不好用,隐约记得好像是a开头,但是怎么说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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