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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不由打了个寒噤,她看向宫门的方向:要不,就再让嫂子进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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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皇上亲自过问姜娘子的案子,三司不敢不尽力,案子很快就有了定论,是为行脚僧作案,但案犯已死,也没有翻检出度牒,不能确定是哪个寺院的僧人。
皇上大怒,下令清查所有寺院,及其僧众人数,由三皇子李素诘监督查证。不到半个月,又命各郡只留二处寺院,每处僧众三十人,余者一律还俗。
这一道道政令下来,如一道道霹雳闪火,砸晕了朝野上下。
有朝臣提出异议,一开始皇上还耐心解释,僧众过多,鱼目混杂,所行之事频频触犯律法,必须加以惩戒抑制。
但随着太妃的再次病倒,朝臣反对声音越来越大,昌平帝恼了,直接在早朝上骂道:藩镇割据,吐蕃突厥频频犯境,国库空虚,劳力匮乏,可那些和尚,坐拥上千万顷的良田,名下不计其数的佃农,还高价售卖法器、佛珠、佛像,却不向朝廷缴纳一文钱。
寺庙仿佛游离在皇权管辖之外,不管朝廷有多困难,老百姓如何穷苦,他们始终富足安逸,丝毫不为人间疾苦烦恼。
凭什么?
天下是朕的,整个江山都是朕的,不是那些秃驴的!
一切威胁到最高者根本利益的东西,不管你是西天的佛祖,还是南海的观音,都不允许存在。
随后,昌平帝发出更为严厉的旨意:全国各处诸县各留一寺,私建的寺院一律拆除,一应木料器物、金银铜佛像交入国库,泥塑佛像就地砸毁。
人们这才意识到,昌平帝是铁了心要灭佛!
眼见佛教界即将迎来一场大难,李蕴玉当即去了麟德殿。
昌平帝一见他来,脸先耷拉了,“你也来谏言?七郎啊,还以为你能理解朕的用心。”
李蕴玉道:“过犹不及,有不好的僧人和寺院,也有一心修佛的僧人,不能一概论之。”
“朕不能容许,寺院势力猖狂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昌平帝态度很坚决,“这个问题朕处理,比留给下一个皇帝处理更好。”
李蕴玉怔楞住了,“父皇……”
昌平帝缓缓闭上眼睛,“七郎,你是唯一一个敢和朕说实话的皇子,听朕的话,好好回去养伤,不要再管这些事了。”
李蕴玉沉默片刻,脚步未动,“儿臣在外游历时,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虽粗鄙,却也有趣。”
昌平帝挑眉,示意他往下说。
“上官放个屁,下面一台戏。”
昌平帝表情呆滞了下,继而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好好好,朕好久没这样开心笑过了,朕要赏你。”
李蕴玉笑笑,随即正色道:“父皇一句话,三哥生恐办的不好,必会加倍严格去要求下头的官员,下头的官员也会再加倍,一层层压下去,落到实处时,莫说一县一寺,恐怕一郡、一州都找不出一座寺庙来。”
他深吸口气,“抑制佛教,但不能毁灭佛教。父皇,佛教流传至今,不是没有他的道理,我们需要的是让佛教重回正轨,而不是抹杀了他。”
昌平帝沉吟片刻,“你让朕再想想。”
李蕴玉待要再说,昌平帝挥挥手,“让朕清净清净,明天你再来念经。”
他只好告退。
却在这时,安阳慌慌张张跑进来,“父皇,大殿下疯了,提着刀闯进炼丹房,要砍来张真人的脑袋呢!”
“放肆!反了他了!”昌平帝怒喝道,“把他给朕绑过来!”
李蕴玉暗皱眉头,道了声不好。
昌平帝说的是“绑”,但李承继是皇子,还是皇长子,昌平帝没有嫡子,这位皇长子在宫人眼中,就显得格外有分量。
因此李承继出现在麟德殿时,衣冠整齐,气度华贵昂然,与其说是“绑来的”,不如说是几个宫人簇拥着来的。
昌平帝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反观给他炼丹药的张道士,头发散乱,鼻青脸肿,道袍撕掳得歪歪斜斜,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一见皇上,张道士扑通跪倒在地,双手颤抖,捧着几粒不成型的黑乎乎药丸,放声大哭:“陛下,丹炉毁了,眼看就要炼成的丹药……完了,全完了!”
昌平帝勃然变色,“毁了?谁敢毁朕的丹炉?”
“是儿臣,儿臣砸了丹炉!”李承继指着张道士喝道,“妖道谗言惑君,祸乱朝纲,实属该死!”
张道士不敢与他争辩,只伏地大呼冤枉。
“放肆!”昌平帝抄起案头上的玉如意,照脸朝李承继扔去,“轮不到你说话,滚!”
李承继一偏头躲过玉如意,“父皇,世上哪有长生不老的丹药,凡是迷信长生术的皇帝,有几个能善终的?”
安阳公主在旁悄声道:“父皇,大哥哥咒你呢。”
昌平帝更生气了,挖苦长子,“盼着朕死你好登基是吧?”
这话太重,李承继撩袍跪倒,“儿臣绝无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