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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白氏兄妹,我就写。”
管事微微一笑,“王爷是念旧的人,不会拿他们怎样,只是看着世子太纵容他们,才代为管教,人,是一定会放的。”
裴禛默不作声走到书案前,几下写好祝寿信,把笔一扔,又躺了回去。
管事仔细检查两遍,恭维道:“世子文采斐然,王爷王妃看了一定会高兴。”
“滚。”
管事笑笑,躬身退下。
轰隆隆的闷雷滚滚而来,哗哗的雨声响得不分个,屋檐上的积水瀑布般落下,溅起的水气浸透了裴禛的眸子。
一闭眼,就是王妃那又惊又惧又鄙夷的脸。
“从今日起,她就是你娘。”爹爹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把他送到王妃面前,“禛儿,叫娘。”
“不,她不是我娘,我娘不长她这个样子!”年幼的他大叫,“我也不叫裴禛,我叫伽罗,凤伽罗!”
是啊,王妃怎会是他的娘,那么丑,连他娘半分的美貌都不及。
说话也冷冰冰硬邦邦的,一点不如娘说话好听。
娘说,伽罗是佛教中一种香木的名字,极为珍贵,一片万金。
伽罗,伽罗,你是娘的宝贝。
宝贝?裴禛笑笑,都是骗人的。
七月十五中元节,这天晚上有许多人放河灯以祭奠故去的亲人,河道里星星点点满是橘黄色的灯,远远望去,就像天上的星星落在人间。
裴禛在河边走着,右手虚虚护在胸前,防着有人不小心撞到他的伤口。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难道是受管事话的影响,想起祭奠母亲来了?
真是好笑!
然而从人群中走出来的时候,他左手多了盏河灯。
面无表情看看左手,撇撇嘴,还是走到一处人流稀少的地方,点燃那根小小的蜡烛,慢慢将河灯送入水中。
一阵河风吹过,似一声悲叹,像是母亲的声音。
裴禛看着那点昏黄,觉得自己应该是悲伤的,可心里一片空白,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情绪。
就像得知母亲死了的那天,整个人木木的,脑子就像被冻住了,什么也想不成,什么也做不了。
河灯摇摇晃晃,忽悠一下,灭了。
连河灯都要与他作对!裴禛抄起块小石子,冲着河里一扔,啪的打翻一个河灯。
“呀,姑娘,咱们的河灯灭了!”对岸有个小姑娘直跳脚,大声道,“好像是叫人打灭的,那里好像有个人影似的。”
裴禛往后挪挪,彻底隐入黑暗。
他探头向对岸望去,灯火璀璨处,苏宝珠站在栈桥最前头,顺着那小丫鬟手指的方向这正往这里张望。
裴禛想起来了,苏家没有女主人,苏宝珠也没有娘。
他看到苏宝珠又蹲下来,重新点了一盏河灯,她那里灯光很亮,他的眼力又极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忧伤。
没娘的日子不好过吧,可怜虫。
裴禛大发慈悲想,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如果苏宝珠肯服软认输,他可以考虑换个轻点的惩罚。
一个妈妈过来,揽着苏宝珠的肩膀说了些什么,苏宝珠立刻笑了,依偎着那妈妈,十分亲热的样子。
稍后,苏老爷颠着大肚子也到了,怀里抱着一大堆吃的喝的玩的,苏宝珠嚯的蹦起来,兴奋地挑挑拣拣,搂着苏老爷的脖子撒娇。
不知道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那妈妈竖起眼睛开始教训苏老爷,直把苏老爷数落得直缩肩膀,偶尔还一句嘴,换来的是更为猛烈的攻击。
苏宝珠和小丫鬟站在一旁抿嘴直乐。
啊,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裴禛方才的心软顿时烟消雾散,只觉好生无趣。
还有十三天!他对着苏宝珠的方向无声说了句,转身消失在暗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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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脊梁莫名一阵战栗,苏宝珠回头望去,河对岸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
“姑娘?”吉祥扶住她的胳膊,心有余悸问道,“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那个又开始了?”
苏宝珠呼出口气,笑笑说:“没有,就是突然觉得有人在看我。”
吉祥也回头观望一阵,心里冒出个念头却不敢说,只和姑娘说笑,“姑娘长这么美,倾慕的目光自然少不了的。老爷和南妈妈都走到那边了,咱们快走吧。”
她们刚走两步,便见前面的河岸一阵骚动,有人大呼“落水了”“救人救人”,夹杂着女人撕裂裂肺的哭喊。
河面上,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人头起起伏伏,被水流带得离岸边越来越远。
天黑,纵然有河灯照亮,水面也是黑黢黢的,更不要水深莫测的河中央了。
呼救的人多,敢下水的人少。
苏宝珠没有犹豫,扑通跳下水,极力向落水的人游。
吉祥急得在岸上直跳,她水性没有姑娘好,不敢贸然下水给姑娘再添麻烦,好在有一人带头,就有人跟从,在其他几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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