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苍狼王训义《捭阖》温公子夜话《左传(第4/33 页)
紧了神,凤眸微狭,却射出精光。他缓缓起身,踱到窗前,背对着萨吉负手而立,掌握成了拳。
半晌,幽幽道:“东西建了,不就是为了烧的么。”
萨吉一呆,瞠目结舌地惊问:“殿下……要、要烧了锦绫院?”
窗前男人哼笑一声,黑夜里,丝丝森然诡异。
“不烧一座锦绫院,如何对得起我那好娘亲?”
萨吉不敢再说,垂首伫立,低低道了声,“是。”
昭转过身来,神情已经恢复了适才的严肃,走到萨吉跟前,拇指与食指缓缓捻出一个个圆,道:“白月节在即,诸王入京朝贺。你回去后,严密监视南院与诸王动向,谁与谁走动、谁与谁过从甚密,孤全要一一知晓,明白么?”
萨吉依旧不敢抬首,单膝跪下,朗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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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注
《捭阖》是鬼谷子的传世奇作,「捭」,开也,敞开心怀积极行动,采取攻势。「阖」,闭也,关闭心扉,取封闭形态。「捭阖」,开合有道、张弛有度也。斛律昭对待汉化的态度其实就可以用“捭阖”来形容。
《左传·昭公二十年》段落取用《晏子对齐侯问》。晏子的原话非常精彩,建议大家赏阅原文。
大家应该注意到了,斛律家的字辈。玉旁辈:璋、珉。日旁辈:景、昭、昶。点横辈:雍、亮。
李盈之的字和名取自《道德经》:「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风行宣化录》中一句取自苏东坡《上神宗皇帝书》,反对王安石新政耳。
今天趁上班时间忙里偷闲搞出这一稿,许多地方人物情绪转折不太合理,这是初稿,还可以润色……可以润色……
思道淡淡一笑,摇头道:“公子白日在浣衣局提起……管咱们殿下叫‘苍狼王’。但怕也只有龙驭宾天的先帝爷才知道……殿下小时候,心可是极善的呢。”
布满褶皱的手指轻抚那卷《左传》,目光遥远。
“比他大的皇子们上树抓鸟,殿下会寻着叽叽喳喳声,找回那些鸟窝,把它们小心翼翼摆回原来枝子上。六岁大的孩子,多高都敢往上爬,说,怕小鸟儿的莫贺和阿摩敦找不到它们……
“春雨之后,殿下怕甬道上的蜗牛儿被人踩死,就一只只把它们移到墙上……还用树叶儿把夏天砖缝里钻出蚯蚓挪到路边儿……
“在御花园里,看见那将死的蝴蝶儿,也要带回来医好了。若医不好,要伤心好一阵子哩,然后把它们埋在花底下……”
轶青听得目瞪口呆,差点脱口问萧思道,是不是出门的时候把孩子弄丢了,又胡乱领了个别家的回来。
思道瞅见她脸上的表情,露出个苦笑。
“都是些宪宗朝的旧事了,多说也无益。殿下啊,哎……”
他顿了片刻,斟酌着再次开了口,神色回复了严正。
“不瞒公子说,此次殿下遣了老奴来锦绫院,实是器重公子,看重锦绫院。
“公子今日在浣衣局,口上说是择人,其实明眼人都瞧得出,公子是有意抢下两位公主——”,抬起一只手,止住轶青想要反驳的话头,正色道:“咱家是想提醒温大人,若没有主子默许,今日浣衣局之事怎会轻易善了?就算是为了北院颜面,大人这般狐假虎威自作主张,若非主子格外爱重大人,怎会没一点惩戒,甚至没一句警告?
“大人可莫要自作聪明,自以为主子殿下毫无察觉,一心想着瞒天过海,辜负了主子的信任与苦心。”
轶青听萧思道说起白日之事,本来心中一惊,可继续往下听,萧思道确是苦口婆心在提点她;先提斛律昭幼年的旧事,是动之以情,再说白日里浣衣局的事,是晓之以理,就是为了劝她打消其他心思,一心一意为北院王效力。
轶青沉吟片刻,缓缓点头。
“萧内官提点的是,温某改日必往玉熙宫请罪、谢恩。”
三更鼓过,玉熙宫不似往日笙歌曼舞,唯有书房一盏孤灯微明。北院主人坐于书案后,案前跪着一人,一身伽罗棕衣,腰系吐鹘犀带,左挂有牌,右挂有刀,正神色恭谨地回话。
“……蹲守南院多日,进出的多是些喇嘛和尚。但属下绝没看错,贾程几次混作僧人进了,都到后半夜才出。伏丹也去过南院,不知是否留府饮宴,到次日中午才走。”
贾程是李盈之的弟子。李盈之,字太冲,出身南阳李氏世家门阀,几代效力大凉朝廷。盈之年近八十,曾是今上斛律雍的老师,被朝中主张汉化的大臣奉为元首。
伏丹,赫连宗宗主王爷,此次是按惯例于白月节前奉召入京,也是反对汉化新政最激烈的凉人贵族元老之一。
这两个人,怎么都跟斛律珉弄到一起去了?
上坐之人沉吟片刻,缓缓道:“八叔这是要搅浑上京的水啊。”
萨吉没听懂,呆呆望着自己恩主。斛律昭示意萨吉平身,继而道:“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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