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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金淙儿相思访青阳齐锡林感情忆鸳帏(第3/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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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飞醋?说‘哎呀,你往肉里爱人家,怎么不往肉里爱我’。”北堂岑学他说话也不好好学,他分明不是这么说的。

她们在一起很久了,将近二十年。人生有多少个二十年?北堂岑从来没有像那晚一样缠绵又严酷地占有过他,那对齐寅来说实在有点太超过了。他上身穿得很齐整,甚至包裹得有些严密,衣袍堆迭在腰上,露出臀腿,手臂被床帷子拴着吊起来,硬挺的性器根部箍着一枚玛瑙质地的悬玉环,红得丰盈又曝露。北堂岑把玩着他的折扇,敲一敲他的胯,顺着腰线往上滑,抬起了他的脸。滚热的掌心顺着他的鬓角往后摸,北堂岑攥着他的头发,令他朝后仰头,折扇厮磨着口唇,他明白北堂岑的意思,于是衔住了扇骨。她威胁说‘要是掉了,我就用马鞭抽你。’她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齐寅浑身紧绷,呼吸都放缓了,心跳猛烈地敲击着肋骨,在他胸腔中久久萦绕。北堂岑跨着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像咬着辔头的小马,灼热滚烫的气息骤然压下,他被一寸一寸地吞吃进去,水潺于溪,清晰可辨。他感到自己在被粗鲁地使用,和往常都不一样,粗糙的虎口顺着脖颈捋上来,把着他的下颌,北堂岑用拇指厮磨他的脸,凑上来叼住他的喉咙。

到了这时候,他的袍衫才被解开,热气熏蒸着他的脸,北堂岑在他身上摸,吮吻他的肩膀和胸膛,时而留下一圈深凹的齿印。齐寅并不讨厌那样,疼痛像针扎一样细碎密集,又带出更深一层的潮热,令他对北堂岑的渴望永远都欲壑难平。西窗圆月高悬,北堂岑年近不惑,沉默未竟,一弯肩颈流畅熟练,尤显得峻烈。悬玉环刚一摘下,齐寅就近乎崩溃地哭着射了出来,他到底还是滑落了扇子。天色迷朦地亮着,北堂岑颇为遗憾地望着他,从宣室的墙壁摘下马鞭。她喜欢马,一应器物都讲究,香牛皮的鞭拍,兕角手柄上缀着两颗金珠,鸦青流苏悬于其下,柔韧的乌木干油亮发红。说不怕是不可能的,北堂岑拨弄着鞭拍,在自己手上试了试。齐寅只被她打了五下,就已经很受不了,一直淌眼泪,平行的五道檩子红肿着排布在腰侧,边缘的皮肤被磨破,浮着一圈红。直到北堂岑把他的手腕摘下来,搂他在怀里亲了很久,他才被哄好。

想什么呢。齐寅有点感觉,又要硬了,一瞬间就回了神,臊得满脸通红。捂了北堂岑的嘴,小声道“怎么是无影的飞醋?明明就是有。我以后不醋了,好疼。”

“疼就对了。”北堂岑捏他的腰,尚未完全消肿的印痕又迅猛地红起来,肿得滚热,难舍难分。疼痛确有一些引人着迷,辗转着折磨他,时刻提点着他那些晦涩阴暗的心事。其实齐寅晓得,边峦身上的烫伤和刻痕不完全是情事中留下的,也不单纯是出于爱,毋宁说几乎没有爱的部分。那是迁怒,是发泄,是难以言喻、不可名状的痛苦的传达。是边峦默默无言地忍受战火在她心里留下的疮痍,才让她幸存下来了。齐寅可以想象,临时供给休整的托温城,严寒的气候,阴沉的天色,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雪原,无休无止的杀戮和死亡,母亲在寒风中倒悬的血影。战鼓与铜钲的铎铎之声日夜摧残她的五感,北堂岑的躁郁和焦灼只在情事中发泄,她一定气息凶戾得像个杀神,在绝望中亲吻、撕咬、鞭笞她的配偶,用烧红的铜牌打上她的烙印——如果风雪终将埋没她的姓名,那么边峦是她唯一的遗物。只有边峦带着她的遗迹活着,她才能真的像一个人。

这让齐寅怎么能不羡慕?怎么能不觊觎、不渴望呢?边峦是五品从将的儿子,比家主还要年长四岁,放在京师的命夫们中间,他只不过是个粗野跋扈、上不得台面的老货。可是他从来都不叫一声‘家主’,他叫她‘岑儿’,叫她‘小老虎’,北堂岑对此习以为常,甚至有些怡然自得。这没什么奇怪的,她原本就有些野兽的底色,她是天女腹心,是北方母神引以为傲的女儿。

“我好喜欢你。”齐寅没头没尾地感慨了一句,俯下身捧住她的脸,在她鼻尖轻轻地吻了一下。

锡林原本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心里想什么,脸上都不带出来,让人哄都没办法哄,只能冷着,等他自己消化。那晚他躲在被子里哭得不像个样子,好像全天下再无他立锥之地,谁都不要他了似的,北堂岑才终于算是逮到了机会,跟他好好说了一次话。那之后锡林就变得有点缠人,上午那句颐指气使的‘站着’听起来很招人怜爱。他现在有笑有嗔,还有点小脾气,再回想起早几年他小心翼翼,整天揣着心事的模样,简直不像同一个人。北堂岑搂着他的腰趴在床上睡,齐寅一下一下在她背上摸。

第一次看她的身体还没有这么多的疤,从聚金山回来以后简直都不能要了。齐寅摸她背上淡粉色的刻痕,当时华医娘说增生得厉害,没有个十几年的光景不会消下去,想是日子过得久了,现在已经变得比较平整了。她们陷陈营也真是的,小伤口用纱布乱七八糟地裹,大伤口就把刀烧红了往上烙,有的地方肉厚,从豁口里头翻出来,就用针线浸点草药汁和黄酒,随便叫个良家子进去帮忙缝上几针。人是人,会冷会疼,又不是器物。

大概睡了半个时辰,忽然听见院内斑儿叫‘娘’,其声音之开朗,语气之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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