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1/2 页)
等他哭累了,迫于沈扶的威慑,可怜的小皇子仍然不得不用那被打得通红的右手噙着眼泪把当日的课业完成了。
事后,不出所料沈扶被他的老师也就是前任内阁首辅向涟说了,但好在目的达到了,段明烛听话了不少,至少不再无故旷课、上课睡觉、不做课业之类的。
就这样,沈扶当了他六年的先生,他十五岁的时候,跟着宣平侯楚临遥去了北境,也是那一年,沈扶被提拔为翰林院掌院学士。
逐渐飞远的思绪被扯了回来,段明烛取来昨夜曾经用过一次的伤药,走到床边落座。
沈扶余光已经看到了那一抹玄色的衣角,也猜到了来者是谁,遂一句话都没说。
“该换药了。先生是自行脱衣裳,还是朕帮……”段明烛顿了顿,“帮你叫个宫女来?”
“不敢烦劳陛下。”沈扶面无表情道。
“意思就是自己脱?”段明烛挑了挑眉。
沈扶无动于衷。
段明烛无奈扬声道:“来人。”
两名宫女碎步从殿外走了进来,行了一礼。来的人是段明烛的心腹。自从他登基之后,太后没少往养心殿送人,全被他打发到后院做事,前殿只留了这几个他登基前就跟在他身边的人。
“服侍沈大人把衣裳脱了。”
“是。”
那两名宫女走上前来,正欲伸手去解他的衣扣,沈扶被人触碰的一瞬间拧紧了双眉,随后抬手挥开那二人,眸中流露出一道冰冷的目光,将那两名宫女吓得跪倒在地上。
段明烛叹了口气,让那二人退下。随后他走上前去,敛目看着他,淡淡道:“不上药,伤口溃烂,还是会发烧。”
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段明烛坐在床畔,将他手中的书拿开。
沈扶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眼睛里划过一丝厌恶情绪。
“不好意思让朕看你的身子?”段明烛笑笑。“昨夜你昏迷的时候,朕已经看过一次了。”
沈扶脸色一黑。
“先生应该不希望朕用些手段将你弄晕过去再上药吧?”段明烛歪着脑袋瞧他。
沈扶没再说话。段明烛见状,上前来亲手替他解衣裳。
段明烛一心关怀他的伤口,未曾设防,在碰到他衣襟的一瞬间,沈扶眸中划过一分狠戾,倏然间将不知何时藏的一块碎瓷片刺向他脖子。
等段明烛发觉时,那瓷片离他颈间已不逾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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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出现的两个机构:玄羽司和缇行厂。因为后文还会继续出现,所以解释一下。
玄羽司在《侯爷难撩》中出现过,≈锦衣卫。
缇行厂≈东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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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行路难(三)
段明烛到底是武将出身,虽未防备,好在反应及时,他面色一凛,抬掌挥开他胳膊,却是为了不伤到他留了两分力。
“你干什么!”段明烛怒视着他。
沈扶知道凭借自己这一幅文人之躯,根本伤不到他半分,趁他愤怒间,沈扶转而将那瓷片划向自己颈间。
段明烛一惊,伸臂护向他的脖子,碎瓷片立刻他胳膊上划出一道红痕,好在沈扶病中没什么力道,那道红痕虽然长,但并不是很深。
段明烛却愤怒至极,强行抓住他手腕,夺回了那枚瓷片,掷向一边,仍紧紧钳制着他的腕骨且越攥越紧,怒火中烧:“沈青砚!”
沈扶依旧是一幅不动声色的漠然神情。
段明烛看着他,这才想起,昨晚他喂他喝药的时候,沈扶为何要摔碎那个药碗。只是为了藏这一枚碎瓷片,为了杀他。
他的心底突然涌上来一阵委屈。他没有想到沈扶恨他会恨到这个地步。
段明烛深深吸了一口气,眸中微微泛着红,紧紧盯着这沈扶,一字一句地道:“先生,这是你逼朕的。”
段明烛朝屋外喝道:“给朕叫韩卓来!”
他本想让韩卓从缇行厂弄一幅手铐来,可转头却又无意间瞥到了沈扶足踝处被镣铐磨出的血迹。
段明烛轻哼一声。“算了,找韩卓作甚,朕自己解决就是。”
沈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皱了皱眉,只见他起身从柜中取了一条蜀锦织缎的床单,直接用蛮力将其撕成布条,强行扯过沈扶的手腕,用布条在手腕上缠了几圈,系在了床头镂空的螭龙纹木架上,最后还系了个死扣。
“段明烛!”沈扶挣扎了两下,却完全无济于事。
他紧盯着段明烛,后者却冷笑说:“朕费尽心思将先生从诏狱里弄出来,还要跟栾党的人虚与委蛇,为了你的段明煜,朕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着栾党找到他的踪迹,这一切,朕做的滴水不露!”
沈扶握紧拳头,眉心拧成一团。
段明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等先生什么时候想清楚朕对你的好,朕什么时候解开这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