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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鸣玉信他的话才有鬼。
此地已是在端王住处之外,她是凭着祝含之给的玉腰牌才能靠近此处。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方才绝对是利刃刺进人身体的声音。
要是没猜错,杨简是在这里杀人了。
她若是这时候睁眼,保不齐杨简直接杀人灭口,到时候她别想活着出去。
还不如搬出祝含之的名字,希望他看在自己如此识相又背靠祝含之的份上,放过自己。
杨简看她死死闭着双眼,眉尖紧蹙,整张脸都表现得格外紧张的模样,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收回手,放开了她。
他再一次道:“睁眼。”
这一次,口吻褪去了冰冷的温度,不再像冷厉的刀锋。
周鸣玉觉得他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
她双手环抱住自己,揉了揉疼痛的肩骨,侧过头去睁开了眼。
但她的眼皮低低地垂着,只是看着一旁的地面,半分也不看他。
周鸣玉向后靠着树干,尽可能想要离他远点。
“阁下究竟要做什么?我已经说过,我路过此地,不曾看见什么,也不曾听见什么。阁下若是放我走,我只当今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会与任何人说。”
她嗓子被他掐久了,此刻不大舒服,说话间咳了好几声。
她没忍住,拿手捂住嗓子揉了揉。
杨简一直站在她对面,借月色在树影的缝隙里看她。
她长得不像。
声音也不像。
杨简其实想过,那把扇子,完全有可能是有心人,借当初他与谢家的关系作以试探。
也许就是原之琼,故意拿出谢惜的旧物,想来试探他如今究竟是什么性情,与过去相比又变化了多少。
茂武已经查过周鸣玉的生活和房间。她交际的范围干干净净,除了上门为官眷量体,平日就一直在绣坊做活,少有的几次出门,也只是买线之类。
她房间也没什么东西,身契和傍身钱锁在柜子里,翻过之后也没什么特殊。
茂文已经从南方给他传过消息。周鸣玉的过去十分普通,就是个普通的贫民出身,被卖出去当了仆婢,艰难地换了几个主家,才遇到祝含之。
档案算不得全,也算不得毫无漏洞。可茂文一一查下去,都不曾得出什么可疑的结论。
她就是个和谢惜毫无关系的女子。
也许那把扇子,也只是被有心人摆了一道。
但他还是想要亲眼来瞧一瞧。
这世上还活着的人里,若是还有谁仍旧记得谢惜,那他一定是其中之一。
只可惜,他只记得她十二岁前的样子。
如今,一晃都八年。
杨简看着周鸣玉巴不得退避三舍同他保持距离的模样,忽而开口道:“我是龙爪司指挥使杨简。”
周鸣玉没想到他开口就是这句,立刻伸手去捂耳朵,但是已来不及了。
她侧着身狠狠跺了下脚,又急又气,但嗓音仍旧压得低:“你别说你别说!我都说了我什么也没听见,你到底想干嘛!”
她要被杨简气死了!
这个人是不是铁了心想要她的命,所以故意在这里折磨她?
听说有些野猫,吃饱了肚子也要去抓鸟,不是为了吃,就是为了玩。
她觉得自己就是那只无辜丧命的鸟。
她甚至想,祝含之是不是知道今天这里有这么一出,所以故意把她派过来受罪的啊!
杨简心里想,到底是谁说她谨小慎微胆子小的,这又跳又叫的,不是挺大胆的吗?
还敢拿祝含之威胁他?
祝含之有几条命?
杨简故意道:“你若听我的,我可以不杀你。”
周鸣玉顿了顿,迟疑问:“你要干什么?”
杨简问:“肯听?”
“……阁下请说。”
“晚了。”杨简复又伸手,动作极快,就将她手擒在背后按住,押着她一路往旁边林子里去,“说了让你睁眼,谁让你不听?”
完!了!
周鸣玉心里骂他一万遍,脑子里不停地想办法。
祝含之一贯心细,等时间到了,不见她回去,又不见端王府上有人回去传信,肯定会想到她出了事。
但祝含之会不会出来找她,周鸣玉心里还真不太有底。
再者说,真等到了那个时候,她有没有命还不好说。
周鸣玉盼着那个掉在路边的箱子会被人发现。此处已在端王住处之外,想来被发现也是很有可能。
而她心里刚想完,便听杨简吩咐道:“去将路边那箱子搬进来。”
周鸣玉听见有人迅速应声而去。
该死的杨茂武!
这么蠢的护卫,杨简怎么还留着?
茂武飞快钻出去把箱子搬进来,杨简押着她走到墙后,两人的身影彻底被林木和墙壁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