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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瑜突地松开他的衣领,后退一步,长叹一口气。
“虞非晏,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
“傅、傅二郎君……”虞非晏被他直呼其名的方式搞得愣了一愣。
“听闻,宁国公和范阳卢氏有意联姻。”傅瑜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来。
虞非晏面色变得很难看,一句“与你何干”在嘴边转了几圈,终究还是没说出去。他毕竟循规守矩二十多年,这辈子做的最出格的事情,也不过在斐凝未出阁的时候日日在斐府墙外听她弹琴,和方才心神荡漾下脱口而出的“阿凝”二字。
要他和傅瑜这般不讲礼节,直呼平辈人的名字,或者语气非常不好的怼人,他做不出来。
和他相比,傅瑜就要洒脱的多。
“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高兴,”傅瑜突地笑,“真是太——特么高兴了。”高兴到想就地打滚,想骂人。
虞非晏面色更苦,只双眸微转,想起父亲说过的那些话,脑中万千思绪闪过,只觉头疼的厉害,却仍旧不敌心间的刺痛。
“真正的爱一个人,不是要得到她,而是要让她幸福。”傅瑜对他说,眉宇间尽是少年意气:“我能让阿凝幸福,你还是回去,做你的……”男主吧。
虞非晏看他的神情有些发愣,不知道是不是被傅瑜的厚脸皮震惊了。
傅瑜拍了拍虞非晏的肩膀:“我本不想和你作对。”
和男主作对,想想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再不济,你也该尊重阿凝的意见。”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闸一样,方才斐凝的话语似洪水一般冲垮了虞非晏的心房,他的肩膀似乎向下颓了一点,抬眸目光复杂的看傅瑜。
傅瑜却是没看他,只快步走过去,拉起了走过来的斐凝的手,温言细语的和她说话,也和跟来的目光呆滞的王犬韬和陶允之说话。
王犬韬问的很直接:“傅二你怎么这么快,这就完事了?”
傅瑜总觉得他说话很有技巧,被噎的瞪了他一眼,吼他:“你脑瓜子里每天想什么呢。”
王犬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是没打起来吧。”陶允之只扫描了几眼他的表哥虞非晏就得出了这个结论,虽说心下安定了很多,但莫名其妙的有些失落是怎么回事。
“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很失落。”傅瑜白他。
几人笑笑,你推我让的离开这片地方。
虞非晏站在原地呆了半晌,抬腿向刚才的亭中走去,他俯身捡起方才斐凝发上掉落的那朵红梅。触手微凉,细腻红艳,放在鼻尖,似有幽幽梅香。
“非晏。”
身后有人唤他,嗓音软软的,带了丝娇意,媚而不俗,不用转身他就知道是卢庭萱。
也只有卢庭萱会这样唤他,别的世家娘子,哪怕再年少慕艾,也会规规矩矩的喊他虞郎君。就像他喊斐凝,即便相思数载,也不过是当面的一声斐家娘子。
卢庭萱走近他,看他手心小心翼翼地拿着的那朵红梅,即便方才那场闹剧她在暗处看的清清楚楚,但她却分毫未露,只从自己手中抽出一株开得正艳的红梅,塞进他手里。
她对他笑,娇艳的容颜映衬着手中的红梅,在皑皑白雪中似一团火焰,燃烧着虞非晏。
“虞郎君,我觉得我手中的红梅比白梅更好看。”她说。
晚间,傅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房屋紧闭,屋内燃了安神静气的香薰,屋内暖融融的,傅瑜缩在被子里将脚边的汤婆子踢远了点,又将手边的汤婆子挪过来挪过去。
两个多月了,除了成亲那日,傅瑜这段时间以来虽然和斐凝睡在一张床上,却盖了两床被子。
现在天冷,变成了一人盖两床被子。
傅瑜睡在外侧,斐凝睡在里侧。他面对斐凝躺着,在昏暗的光线中凝神看她:她闭了双眼,鼻头圆润微挺,柔顺的发铺在床榻上,睡姿祥和。
傅瑜甚至听不太清她的呼吸声,只伸手撑了脸颊,微侧着脸,一笔一笔的在心中勾勒她的模样。
“你又不睡,看我作甚?”斐凝闭着眸子问他。傅瑜嘿嘿一笑:“阿凝,你没睡啊?”
“你这么盯着我看,怎么睡得着?”斐凝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侧脸看他,双眸睁开,在微暗的屋内似闪着亮光。
“可是,你长得好看啊,”傅瑜呆愣愣的回,“就是睡不着,心里烦闷的时候,这么静静的看着你,就什么都舒服了。”
“看了两个多月了,还没看够吗?”斐凝幽幽回。
“看不够,一辈子都看不够。”傅瑜笑,突地凑上前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屋内本是寂静的很,傅瑜突地这般动作,还狠狠地咂了一口,声音很是响亮。
成亲这么久,傅瑜偷偷抱抱,牵牵小手这种事情做得不少,但这般明目张胆的亲她还是头一次,斐凝一时也愣住了。倒是傅瑜,偷腥成功,心下一时更是高兴,直接把头颅埋在她肩窝处嘿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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